众人在别墅客厅落座,余婶很快沏好了茶,用精致瓷杯分装,一一摆到众人面前。
上等西湖龙井,味道果然香醇,光是闻那萦绕在空气中的清幽气息,就叫人心旷神怡。
南宫肃轻轻抿了口茶,目光飘到神情自若的年予谦跟前:“老年,多年不见,你简单朴素的风格还是没变,我看你身上这件长衫也有些年头,怎么这么多年还在穿啊。”
年予谦闻言顿了顿,开口道:“长衫虽不是新的,但一直被放置在衣柜不曾动过,好好保存,又如何穿不得?”
南宫肃眯了眯老谋深算的眼,淡笑:“这衣服看着眼熟,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我三十年前最后一次深谈,你就是穿的这一件吧。”
“你记得就好。”年予谦灼灼目光移到南宫肃脸上,“自那日以后我便把这衣服挂在衣柜,时时提醒你我互相约定好的事。”
南宫肃笑,低头喝茶。
“我的子孙并非平庸之辈,”年予谦指着年越言之凿凿,“试想哪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甘于长年屈居在别人的麾下不自己干出一片天地呢?可是,因着当初与你的约定,阿越的父亲也好,阿越也罢,我时时提醒他们恪守本份,不做非分之想,这么多年,我们年家做到了,南宫,如果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兄弟,你老实回答,你做到了没有?”
南宫肃放下杯子,精锐眼眸对视年予谦灼灼目光:“听老年你的意思,今天是来找我对质的?”
“说对质未免伤和气,我只是要听你一句话,当初你答应我的不去打扰雨宁及其后人,放她们一条生路,你到底做到了没有!”年予谦语气低沉,说到后面,只觉得字字铿锵,是从唇缝间迸发出来的。
“你怕伤和气?”南宫肃仰天大笑,捡了年予谦的前半段话接上,“恐怕在你心里,早就对我不屑一顾了。”
“我这么多年深居简出是对你不屑一顾吗?”年予谦牙关咬紧,“难道心有疑问当面提出就是对你的不尊?”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南宫肃拂面,“若只是提问,有必要带着年家二三十号人气势汹汹埋伏在别墅方圆百里吗?我看你是不甘寂寞,故意生事来了!”
朱慕礼一个没忍住,与死对头韩东璃对视一眼。
南宫肃这只老狐狸,挺会避重就轻的,不正面回答年老的问题,反倒倒打一耙,把犯上的帽子给年老扣了个结实。
果然,年予谦凌厉眼神扫向一直默不吭声的孙子:“阿越!”
年越敛眸。
防人之心不可无。
南宫肃瞬间就看出带人前来是年越自己的主意,年予谦并不知情,就在他以为年予谦会训斥小辈的自作主张时,却见年予谦大笑出声。
“做得好!”他一声夸把年越都惊得睁大了眼珠,“不轻信于人,将局面操控在自己手中,阿越,你做得比爷爷好!”
“老年!”南宫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作为南宫家的分支,你讲这话无异于犯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