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肃指指他的胸口:“你那点小心思,虽然没说破,但我耳聪目明,一直都清楚呢。”
习靳尧心口一紧,下意识想溜。
这地儿可是南宫家的地盘,他听张嫂的话进别墅时可是一个人都不让跟着,如今肃爷一幅跟他算账的架势,他很担心自己在这儿即将面临的遭遇。
习靳尧咕噜噜转动着眼珠,讨好道:“肃爷您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南宫肃好笑地抬头看着习靳尧额头冒出的冷汗,“唆使青焰堂旧部弟兄私下联系顾笙烟是误会?还是,见风使舵跟在年家屁股后面装傻拒交分支费用是误会?”
习靳尧没想到南宫肃会把这两件事翻出来,他咬了咬牙,避重就轻地赔礼:“肃爷,是我一时在金钱面前鬼迷心窍才没交费用的,我这会儿回去了立刻给您补上,今晚就补。”说完,他拔腿就朝门边走,仿佛身后有鬼似的。
“老习。”
身后,南宫肃换了个称呼,声线却更显冷淡。
习靳尧心下一沉,回头赔笑道:“肃爷还有什么吩咐?”
南宫肃笑着叹气摇头:“要我说,你这个人,心思深沉,脑子转得快,变脸也跟唱戏似的,难怪当年一鸣器重你。”
习靳尧不敢随便接话,只是顺着南宫肃的意思说:“我哪有肃爷说的那么大本事,是夏堂主当年不嫌弃而已。”
“所以你就感念一鸣对你的知遇之恩?哪怕他走了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地要给他报仇?”南宫肃话锋一转,连带着语气都多了几分嘲讽。
习靳尧大惊失色:“肃…肃爷……,我习靳尧……我……”
他吞吞吐吐了大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而额边,大颗大颗的汗珠开始往下掉。
“老习,在道上混,靠的是兄弟义气。你的一片忠心可歌可泣,如今就算是摊在明面上说,也是精神可贵,你这样惊慌失措,未免显得我小肚鸡肠。”
习靳尧见派人私下联系顾笙烟的事瞒不住了,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承认:“肃爷,我现在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弄巧了,是的,我确实有三番五次派人去找笙烟,我也确实有过为夏堂主报仇的心。堂主当年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没有他,我估计连饭都吃不饱。当年在一片混乱中,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心…我……”他似激动得无法顺畅说下去,“我没有办法不恨啊,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有点血性有点良心,都不会任自己的大哥就这么枉死,这么多年,我只要一想到堂主当年没合上的眼,我就忍不住要重振青焰堂,为他报仇雪恨!”
南宫肃嘴角噙一抹冷笑,待习靳尧“慷慨陈词”完毕,才响亮地拍起了掌:“说得好啊,习靳尧,你说得真好!”
习靳尧倒退两步,谨慎地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南宫肃。
“你说你现在不敢在我面前撒谎弄巧?”南宫肃边说,边朝习靳尧走近一步,“你觉得你还是那种有点血性有点良心的人?”他逼紧习靳尧颤动的双眸,伸手执起他冰冷的手掌贴近他胸口的位置,“你摸着这儿扪心自问,你在背后搞这么事,真的只是为夏一鸣不平?”
习靳尧浓眉凝得死紧,被南宫肃抓住的手也似冻僵一般无法动弹。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忠诚不二,你难道不怕死后见到你的堂主,在他面前说不出话吗?”
习靳尧脸色刷地惨白。
“别在那儿满口的仁义道德了,坦白吧,你做这么多事情根本不是为了夏一鸣,不是为了顾笙烟,你为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