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意外?”南宫肃冷笑,两只手指却捏紧了明黄的花瓣,“你想说他在二楼包间被打晕是个意外,还是被锁死在茶社内活活烧死是个意外?抑或,南宫家跟着慎云的那一帮人胡乱冲进茶社后再无退路是个意外?”
南宫沁鸢“噌”一下站起,宽松的裙衫将桌上细碎的花瓣全都扫在了脚下。
怎么可能!这件事目前为止只有她和朱慕礼知道,为什么爷爷今天竟然能还原事情的本末,这事,究竟是怎么泄漏的!
“怎么,你没话说了?”南宫肃提起的眼角里,嘲讽和狠戾满满占据了眼白,“我可是还有很多话跟你说啊。”
南宫沁鸢修长指甲狠狠刺入掌心,额角,已经有薄汗渐渐渗出。
“沁鸢,你在南宫家这么多年可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恐怕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我给饭你吃,给书你读,到最后,你就送我一把火,将我唯一的孙子生生送进鬼门关!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养一条狗!”
养一条狗!
这四个字如利刃般刺入南宫沁鸢的心脏,那日,南宫慎云邪恶阴冷的话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爷爷,”她冰冷的唇角扯出浅淡的弧度,“难道这么多年,你养我,不就是在养一条狗吗?”
“你说什么?”南宫肃手指扣紧。
“你把我捡回来根本不是心存善念,你根本就不是吃斋念佛的人!”南宫沁鸢浅浅地笑着,目光幽冷,“你是看我无父无母无依靠,想把我养成一个愚忠的工具和最佳的退路。当初你借我的手去杀夏雨宁和顾笙烟,而后东窗事发,你为了逃避年家的追究,又把我当成了挡箭牌,爷爷,你自己回顾回顾自己做过的事,你还敢拍着胸口说做好事期待好报吗?”
被说中心事的南宫肃顿时一句话也讲不出,只是瞪着一双凶残的眼睛,想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我这些年在南宫家心里清楚得很,可是,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工具做你的退路,我是念着你的养育之恩的!”南宫沁鸢冷冷笑着,眼角却依稀可见愤恨的泪光,“没错,哥哥的死不是单纯的火灾,可是让他下地狱的人不是我,是你们自己!”
“胡说!”南宫肃长臂一伸,将一桌的花朵连同茶盏全部打落在地。
他的暴怒让南宫沁鸢心口涌出奇异的快感,她看着南宫肃起伏不定的胸口,突然笑得如罂粟花般妖娆:“说来还要谢谢哥哥,如果不是他一时色欲熏心,恐怕那晚死在火海中是我。”
南宫肃双眼猛地瞪圆。
“其实那天哥哥带着南宫家的人来茶社是准备杀我灭口的吧?实话告诉你,那晚烧死哥哥的汽油就是他自己带人泼的!只是可惜啊…他临到最后居然色心大发想来侮辱我,遭我威胁说要把他的恶行告诉你之后,他就什么都说了!他说在你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他说他这次来,就是要替你送我上黄泉路!”她幽幽说着,笑容瑰丽,“爷爷,你觉得那个时候我还会念着你的什么养育之恩吗?我恨不得南宫家所有的人都一起下地狱!所以,你知道了吗?杀死哥哥的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自己!他死在火海里是罪有应得!”
“你给我住口,住口!”这一次,南宫肃直接掀翻了桌子,他苍老的脸上被喷勃的怒火烧得通红,而干涸的眼眶里,眼珠瞪得像随时会弹出来。
脑袋里似有一家马达在不停转动,嗡嗡的响声差一点要让他晕倒在地。
不行,他不能晕。
他不能被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弄得方寸大乱!
她说他的慎云罪有应得?呵呵,好,他就让她擦亮眼睛看看,到底是谁罪有应得!
想着,南宫肃便划开了手机屏幕,随着一个按键的启动,他阴冷的脸上遍布出险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