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冬生弯弯的笑眼,白雪娇的心像破了个大洞,凉飕飕的风灌进来,让她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手里依然提着一个铝制的饭盒,一手轻轻向她这边挥舞。
当然,她知道他绝不是对着自己挥手!
白雪娇下意识看向珍珠,只见她也抬起手,回应了周冬生。
没等白雪娇说什么,珍珠摸爬起来道:“我去拿我们的晚饭!”
她好像早就联系好了周冬生,让他送晚饭过来。
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白雪娇心里满是疑惑,而今天他们所有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集体告诉她,周冬生是如何和珍珠在一起的!
白雪娇还在混沌之中,忽闻张岳阳道:“这哥们可真够意思,上次帮忙送赵珍珠回去,现在还成了专职煮饭公了,要我是个女的,早就动心——”
不敢再听下去,白雪娇激动道:“上次是哪一次!”
张岳阳被吼懵了,愣了愣,才如实回答:“就是你去救许天成那次,让我找人……”
白雪娇瞳孔骤然紧缩,猛的揪住了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我没让你找他啊!”
做了好事还挨骂,张岳阳不乐意了,“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当然是能想到谁就找谁啊,而且那哥们刚好就在附近,我又何必耗费精力……”
他说着,见白雪娇埋下了头,立即止住了话音。
明显感受到了她失落的情绪,张岳阳歪着头打量她,不自觉地放柔了嗓音,“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死了爹似的,你怎么就那么不待见别人呢?”
“他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白雪娇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如果不开口,她还不知道自己恨周冬生到了什么程度!
恨到,她希望他现在就死!
这样珍珠今后就不会受苦了。
回想母亲被他抛弃后的那十几年,白雪娇的心脏就隐隐作痛。
珍珠跟着周冬生吃了很多苦,睡过猪圈,吃过整整一个月的白面馒头,穿的全是别人送的旧衣服,冬天连双袜子也没有,等等等等。
还因为贫穷,被别人歧视,包括自己的子女也受到歧视。
记得那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六一节,白雪娇为了登台表演,提前一个月,没日没夜地练习歌唱,临上场时,大赛主持人以她父亲是临时工为由,取消她的参赛资格。
那时候她不懂什么是临时工,只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即将付之东流,伤心地哭了起来。
幸好她有一个好老师,才‘破格’参加了比赛。
她不负众望,获得了歌唱比赛的第三名,赢得了一套她做梦也得不到的文具。
可,即便是他们一起吃过这么多的苦,也敌不过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
周冬生再一次出轨了,带着别的女人在外潇洒快活,母亲发现后,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再后来周冬生对着珍珠就是无止境的家暴,在忍无可忍之下,他们离婚了。
那个时候离婚的女人比寡妇的是非还要多,再加之她破罐破摔,和一个吸毒者在一起,全家人都瞧不起她。
她倒还好,一直在外漂泊,也没机会听别人怎么对她指指点点。
白雪娇则成了众人指责的对象,特别是她的小姨赵玲珠,最爱在她面前数落珍珠的不是,好像犯错的人是白雪娇似的。
有一段时间白雪娇很迷惘,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样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