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跑了啊……”独蛋大叫道。
说来奇怪,她声音明明那么大,豪子一家人居然毫无反应,万一进了贼都不知道东西是怎么没的。也真是心大。
没人过来给独蛋壮胆,独蛋只能靠自己的强大念想撑着了。
她仅仅挨着后背的墙壁,滑坐下去,惊恐的等待着小祖宗的来临。
文鸳其实比独蛋想象中的要干净一些,起码她的脸没有沾染烂泥,只是肤色有点黑让独蛋看不清五官。
她缓缓走过来的举动也是优雅有礼,小碎步走得很是唯美。
可她每踏近一步,独蛋的心就像是一锣鼓“轰”的一声被击打,一下一下的几乎要震裂了白非非的小心脏。
独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大概是被逼急了,她伸出手摸了一把文鸳,此时的文鸳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当然,独蛋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抓到了一把虚无缥缈的空气。
“你……想,抓我?”文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瘫坐在地面上的独蛋,轻声问道。
她的脸在脏乱的头发丝间若隐若现,独蛋仿佛看到了一张瞪圆了眼睛赫然看着她的惊悚面孔。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想抓您呢?文鸳祖宗,我……”
“你,比我还大,我该唤你一声姐姐。”文鸳的声音很轻很浅,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不不,不敢不敢,该我叫您一声祖宗……”独蛋慌忙答道,心里却在想,你都活了一百多年了,叫我姐姐?真不怕折煞我。
“嗯?”文鸳从鼻孔里发出质疑声,其间带着三分威严两分强势,惊得独蛋不敢不应。
“对对对,您说的对,我大,我比您大……”
文鸳的眼睛隔着发丝瞧了独蛋一眼,似乎对独蛋的措辞满意了,便转头耐心的走向了沙发。
等到她坐好,两手并拢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才开口唤独蛋过来。
独蛋看了看那条沙发,心里开始嘀咕这沙发的长度可真是不合格,等到独蛋坐下了,沙发几乎就坐不下其他人了。
换言之,就是独蛋一旦坐下,距离文鸳可就只有一个胳膊的距离了。
见独蛋半天不动,文鸳竟然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旁边的空位,催促她坐下。
独蛋不敢不从。
她屁股还没坐稳,文鸳就扭头看过来,以一面被乱发遮挡住的脸面对独蛋。
“这么些年,终有个能与我说话的。可惜的是,今晚才过来。”文鸳幽幽的叹了口气。
“文鸳小祖……嗯,文鸳。”独蛋见了文鸳周边的气体陡然凝结,赶紧改口,不敢再叫她一声祖宗。
敢情连女鬼都是怕老的。
“……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你把我带过来的?我可是好久都没看到鬼了,是不是……”
“你难道不知道,你早就死了么?”文鸳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独蛋是不会相信的。
“怎么可能。我要是死的了话,还怎么好端端的跟那么多人打交道,还做生意……”
“对了,我差点忘记,你也不算死全了。你半夜是死的,白天却又是活着的……”
文鸳扭头看向窗户,像是窗户外面即将出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你的魂魄经常在半夜四处飘游,有时还会有个腰间别着个彩罐子的小鬼在跟着你,你们两鬼一个没意识,一个不吭声,默默的飘来飘去,很是有趣。我倒是好久都没看到这有趣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