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血?”
那只兔子跳上木桌,嗅嗅寒鸦的剩茶,舔了舔杯口残余的水,又挠挠左前腿上的毛,一爪将茶杯拨倒,舔舐着流在桌面的茶水。
寒鸦站在悬崖边,深吸一口气,有大风呼啸。
“你们听说过天下第一妖吗?”
陆青瓷抬起头,眼神犀利,脱口而出,“剑仙斩天妖!”
“没错,七千年前天妖横空出世,领着妖族南下北原,一度曾打到天机阁山下,这人间三十六州,二十一个成了我妖族地盘。”
寒鸦不断大口大口地吞吸着天地之中的灵气,苏启能看到,寒鸦的灵海之中生机枯萎,伤痕累累,鲸吸而入的灵气弥补着伤口,但却无法根治。
他叹息一声,说道,“只可惜天不佑我妖族,那剑仙惊才绝艳,只用了短短百年,就走完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走成的路,他败尽我妖族高手,逼得颠倒山后退十万里,龟缩在北原至今不敢南下,和第一妖那场终焉之战打得半个人间瑟瑟发抖,在这东五州彻底断了我妖族统一人间的希望。”
“第一妖血洒东五州,”寒鸦的脸上带着敬畏,“而那座血湖,就是昔日第一妖流下的。”
那只兔子喝饱,看看苏启,凑上前来,小短腿试探着碰了碰苏启放在桌上的手。
苏启握着兔子的小爪,轻轻捏了捏,肉感十足。
“那株血莲,该不会是......”
苏启有了个可怕的想法,传说中天妖与大帝争锋,可与天地共存,几乎不死不灭,有大帝曾推测,天妖在死后,他的尸体和精血也有可能重新化生,成为一只懵懂的小妖,重新再来。
寒鸦看穿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你想多了,那不是第一妖的化生,世人早已忘记了第一妖的本体是什么,有人说是狐,也有人说他是人间最后一只真凤,但总之不会是一株莲。”
“那株血莲,只是他的精血滋养出来的一只妖而已,从一粒莲子开始,孕育了整整七千年,”寒鸦轻声一叹,“妖谷十六位谷主,每一代都守在这里,我们名为统帅一州之地的妖王,其实不过是在等那株莲长成而已。”
“就没有过监守自盗的想法?”那只兔子抽出短腿,捧着苏启的手指,轻咬了两口。
“怎么没有,那可是天妖之血啊,”寒鸦长长一叹,“只要有一滴蕴含精气的天妖血,我就有七成的把握破境,即使现在那座血湖之中的精气早已被那血莲吸收干净,但我也大可以吃了那血莲。”
“可我不敢。”寒鸦面色颓丧,那只白兔若有所感,从苏启手旁溜走,跳下木桌,跑到寒鸦脚下,趴在他的鞋上,两只短腿抱着他的衣摆,摇摆个不停。
寒鸦将它抱起,“颠倒山等了它七千年,妖祖在等它出世,等它成为妖族新的希望,我又哪敢乱来?”
“这等妖族大秘,你就说给我们听?”
苏启挑眉,他总感觉这寒鸦不太对,身为妖谷之主,既然已经察觉到有人族闯入,为何不出手?甚至还将他们从那血莲手下救出?
即使是他身负重伤,不便亲自出手,但总也可以通知手下那七位妖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