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玩勾心斗角,很多年轻修士都不如凡人,他们的精力大多用在了修行上,因为他们也很清楚,实力才是一切,有算计的功夫,不如抓紧时间破境,因为一旦你成了抱一,便是真正的香饽饽,各方拼命拉拢,天机阁也要以礼相待,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
但那些活得久,见得多的大修可少有省油灯,个个都很难缠,寻常的阴谋算计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不过相对的,这些人也很圆滑油条,有好处捞,那是第一个伸手,但若是见势不妙,也会立即抽身而退,毫不犹豫。
而西南七大宗,就是这样的存在。
苏启坐在桌前,低头看着纸张上的七个名字,上面有很多条交叉错杂的线,旁边写着细小的字,有人名,有宗门,有背景,这些线蔓延到了整张大纸上,远远看去,复杂繁乱,但在苏启眼里,这却是一张清晰明朗的关系图。
是苏启花了一个时辰,整理了来自大秦、天机阁、魏家等多方情报绘制的关系图。
姜骊和赵诗琴分坐在苏启对面,她们是眼看着苏启画完这张图的,所以对这图上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唯有半路赶来的赵日月有些茫然,还在努力地分清这些宗门的关系。
“大宗七个,他们是西南宗门的核心,打垮了他们,也就赢了,”苏启指着图纸说道,“按名次排,分别是玄妙宗,赤霄殿,枯剑山,三龙山,封魂观,太始宫和青炎宗,这七家宗门情况各有不同,也互有亲疏远近,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派系,先说最强的玄妙宗,历史悠久,大秦王朝就是此宗扶植起来的,但也却是大秦王朝的眼中钉,那位神武皇帝肯定很想除掉他们,这个派系里还有枯剑山和太始宫两家,第二个派系由赤霄殿领头,三龙山和青炎宗算是附庸,实力比玄妙宗这一派系要弱,但也不可低估,为了争第一的名头,赤霄殿和玄妙宗明争暗斗了数千年,互有胜负,最后便是封魂观了,这家宗门很独特,似乎不想掺和进两大派系的斗争里,一直孤悬在外,从大秦给的情报来看,这家宗门也没什么兴趣打压剑门,下场也只是因为其它六宗都出手了,它的威胁比其它宗门要小很多。”
姜骊探过身,在纸上的几条线上点了点,“北疆宗门里,有好几个大宗都是玄妙宗的附庸,像是一直派人污蔑我们的衍灵宗和皇天观,就都是玄妙宗这一派插手北疆的棋子,不过皇天观背后站着的是枯剑山。”
“也有赤霄殿支持的宗门,”赵诗琴声音绵软,听起来怯怯的,“一共五家,但实力都不强,不是衍灵宗和皇天观的对手。”
苏启的视线在纸张上缓缓移动,“衍灵宗也是此次北疆论道的主办者?”
“嗯,年年如此,算是衍灵宗扩大影响的一个手段吧。”
“既然这样......”苏启沉吟片刻,有了计较,“玄妙宗排位第一,是大秦的心头大患,也不会被我们轻易拉拢,估计是铁了心想要除掉我们,那便对玄妙宗这一派系下手吧,先从削弱他们的实力开始。”
他坐下,取来一张纸,嘟囔道,“先挑拨离间......第一,派人暗中放出风声,去请魏家和大秦帮忙,在修士和凡人间大肆散播流言,说枯剑山对玄妙宗有异心,枯剑山也是剑道大宗吧?那就说他们想要我剑门的秘术和宝剑,借此增强实力好了,枯剑山排位第三,与玄妙宗和赤霄殿其实是有争上一争的实力的,玄妙宗肯定一直在提防他们。”
“可这样离间,玄妙宗会相信吗?”赵日月有些困惑。
“不需要让他们完全相信,心里有个疙瘩就成,”苏启笑着说道,“蚂蚁是一点一点挖空堤坝的,信任也是逐步摧毁的,放出风声后,接下来的几步才是关键,去寻几个信得过的剑修,要那种声名不显的,若是没有,就去朝天机阁和魏家借,化成枯剑山修士的样子,偷偷来我剑门拜访,但要想办法,恰好让北疆宗门的修士看到,记得不要变成枯剑山知名修士的样子,要挑那种一眼能认出身份,但名声却不够响亮的那种,我看枯剑山有几个长老就不错,仔细挑挑,接下来我剑门的戏也要做足,装出一副敢怒不敢言,无可奈何,最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要让外人看了,以为枯剑山和我剑门暗中达成了某种约定。”
“除此之外,”苏启顿了顿,“请安江王上一封奏折,大肆夸奖枯剑山,最好寻一寻这半年来枯剑山做了哪些益国益民的大好事,来以此借题发挥,褒奖枯剑山,若是神武皇帝答应,最好再封赏些什么,东西不重要,但一定要有名号,最好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发软的名号,什么护国神宗啊,什么大秦第一宗啊,再给他弄几个牌匾牌坊,什么忠心耿耿,爱大秦爱百姓之类的,要弄得人尽皆知......对了,我记得玄妙宗和枯剑山离得很近吧?而且附近有一座大城来着?让大秦派人,在那城里挂满了纸张条幅,给我使劲地歌颂枯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