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恐怖?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我只知道连长生大帝都对它慎之又慎,为了研究它,专门在圣舟里开辟了一个新的小空间,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包括我,”阿洲可怜兮兮地,但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当年得到它时,还发生了一件惨案,将它从黑暗中拉回的蛮族将士死了一大半,只有四个人活了下来,但他们也接连发疯,没能幸存,就是在那之后,长生大帝才决定禁止任何人接触黑暗血肉的。”
“那可就麻烦了。”姬泽轻叹一声,“不知何物,不知其能,最关键的是,没人知道该如何杀死它。”
“所以赶紧跑吧,”器灵阿洲小声说道,“想个办法把我也带走?”
“没那么容易。”姬泽想了想,问道,“你确定半帝无法应对它?”
“也不确定......但长生大帝确实说过,这东西与帝境有关系。”
姬泽微微颔首,就在这时,黑齿城内又有了新的变故。
幼童飞落了下来,他在广场上与那团血肉对视,两人间弥漫着奇怪的波动,任何看见这副情景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们有着密切的关系。
但两人着实不像。
幼童虽然身上还沾着不少鲜血,但样貌其实与人类孩童一般无二,但那团血肉化成的人则不然,他虽然有着白耳战神的面庞,但整个躯体都是黑黝黝的,其间夹杂着血纹,身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一个似人,一个非人,但或许他们都不是人。
禺京提起了海神剑,他本想等待局势更明朗时在出手,但心底开始不断涌起恐慌感,让他终于忍不住了。
海神剑继承着海神一系的庞大信仰之力,禺京将它举起时,整片天空都荡漾起了湿气,源源不断的虚影浮现,那是曾经的海神信徒,他们曾在东荒的海岸跪伏、祷告、献祭,天地间也渐渐响起了古老的声音,那是先民的吟诵,他们跨越漫长岁月而来,化成海神剑上的一缕杀机。
禺京开始动用他最强大的底牌,那是昔日强大海神信仰的遗存,即使他的母亲陨落,整个海神系消亡,也没有让这些信仰之力消失。
而当禺京举起剑时,那个幼童忽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禺京,但幼童眼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感情,片刻后,他勾起嘴角,似是在嘲笑。
至于那团血肉,它只是盯着幼童,理都没理禺京。
海神剑缓缓落下,一道剑气凝成,压下,可怕的气机逼得火神等人都远离了此地,但那幼童丝毫没有闪躲的想法,他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夺。”
剑气狂颤起来,禺京惊异地发现,这幼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与他争夺信仰之力的掌控,这件事让他震惊无比,因为信仰之力是极为独特的东西,它源自于对某个神只的信仰,几乎是专属的,除非某个神只自愿放弃它,或是被另一个神只击败、杀死、吞噬,在这之后,才能吞噬战败者的信仰之力。
可这幼童不同,他仿佛另一位海神,凭空就让这些信仰之力动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