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一早,凌从悬崖爬了上来。
她整整练了三天,刀法还是在三四重之间忽上忽下,连稳定在第四重都无法做到,更不用说那天灵光一现的第五重。
悬崖上的马还在,悠闲的吃着野草。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村民们仍是害怕所谓的游魂鬼影,不敢靠近崖边。
凌去市集买了点干粮,然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当铺,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钱老六说,孙大人一案有了最终结果,万幸只是被贬为庶民,遣返回乡。得知这个消息,聂阳天和冉氏兄弟立刻动身,带着两个孩子去孙大人的老家等他。
“阳天说,太傅大人的病好了,护送他的人手不够用,让你不用去找他们,直接回京城。”钱老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他还说,你义父也快到京城了,让你把这封信交给你义父。”
“大哥认识我义父?”凌一脸狐疑的把信收好。
“可能吧,我哪知道。”钱老六把头扭到一旁,目光闪烁。
“知道了。那我走了,六叔。您不用送我,自己多保重。”凌顿了顿,语带双关的说,“你们都多保重!”
出了当铺,凌没有直接回京,而是直奔信义庄后山。
后山的新坟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上面立着十七座崭新的石碑,碑上刻着每个人的名字和生卒年,石桌上摆着各色祭品。
“我要回京城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看你们。”凌眼眶湿润,“你们泉下有知,保佑幽宁和幽安平安长大,不会再颠沛流离。保佑六叔和其他新来的弟兄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祭扫完毕,凌牵马刚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她转头一看,来的竟然是厉凤然,“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特意来找你的……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厉凤然从马褡裢里掏出香和一些新鲜蔬果,摆上石桌。祭拜完,她对凌说,“听说你要回京城了,我想请你吃顿饭,当是送行。”
“好吧,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凌点点头。
二人离开信义庄,在市集选了家酒楼,挑了个僻静的包间。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信义庄的?”凌担心新的联络点又暴露了。
“天哥说,你临走前应该会来祭扫,所以我这两天都早早过来等着,就怕跟你错过了。”
凌松了口气,“找我有事?”
“想跟你道个歉。”厉凤然不好意思的说。
“别别,是我该道歉。怪我不好,动手打了你,还故意不好好跟你解释。”
“不不,怪我。是我不该怀疑你们,更不该先动手。其实换过来想,要是谁莫名其妙冲过来骂我不要脸,我肯定也上去揍他。”
二人相视一笑,算是前嫌尽释。
“其实也是我不讲理。”凌低下头,“我后来想想,问你的那个问题,我自己也回答不了。”
“哪个问题?”
“如果明知没有胜算,是跟心上人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还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孩子?”凌摇了摇头,“我也不会选,怎么选都有道理,可怎么选也都会后悔。”
“哎呀,都过去了,还想个什么劲儿的?你跟那个木头还真是亲兄妹,都喜欢自寻烦恼。”厉凤然吐了吐舌头,“我这么叫天哥,你不生气吧?”
凌捂嘴轻笑,“不生气,我觉得挺贴切的,大哥不是形似,是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