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天独自回到太傅府时,天色已晚。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早饭之后就滴水未进,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好在凌已经提前吩咐人准备好夜宵,正等他回来。
众人齐聚李太傅的书房,边吃夜宵边听聂阳天讲这半日来的遭遇。
李太傅说怕胃肠受不了,于是坐在一旁笑着看他们吃。这几日全府上下忙于护驾之事,现在又赶上徐仲达的命案,好像每个人都瘦了一圈。难得片刻欢聚,看几个年轻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的心里总算也安慰了一点。
当聂阳天说到自己被叫进相府,凌忍不住放下碗筷,大叫道,“大哥,卢纪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啊!卢纪肯定埋伏了不少高手,说不定还有刀斧手、弓箭手、机关、毒药,还可能有巫蛊,你胆子也忒大了!”
“放心,有六扇门的人在外面等我,卢纪不敢拿我怎么样。”聂阳天一笑,这小丫头的想象力有时候丰富过头了。
凌拿手抚着胸口,“吓死我了。大哥,你不觉得后怕吗?”
“呵呵,还好。”聂阳天笑了两声,知道妹妹是真的担心自己,心里甚是熨帖。
“下次千万别冒险了。”凌想起厉凤然,决定替未来的嫂子多唠叨几句,“别说就是个曲如萤,哪怕再要紧的线索,都不值得拿命去换。”
“好了,知道了。”聂阳天站起身来,往书房外面走,“我再去盛一碗。”
趁他不在,夏鳌棣轻声说,“我就知道,大哥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嗯。”沐怀仁也点了点头。
“嗯?你们指的哪件事?”凌不解其意。
“天棋派重入中原呗。”夏鳌棣说。
“哦。”凌恍然大悟。她想起白天季沧海问过自己,天棋派重出这件事,太傅府管不管?她说打不过,所以管不了。大哥已经是府中武功最高的人了,可单看年纪,就跟鲜于二使有十年的差距。加上对方偏安漠北多年,韬光养晦,谁知道功力又精进了多少,谁知道他们此次投靠卢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大哥在明知卢纪与此案无关的情况下,坚持冒险进相府一探,又故意以言语相激,逼鲜于二使出手,再将其暗器破去。凌突然明白,大哥的目的不只为查案,而是想替中原武林尽一份力。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还有一点惭愧。感动于大哥愿意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惭愧于原来季沧海都比自己了解大哥。
“你们说什么呢?”聂阳天盛饭回来,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儿不一样,尤其是那个小丫头。
夏鳌棣趁机问道,“大哥,你是用什么方法接下鲜于寿的暗器的?”
“哎呦,这个说来话长了。”聂阳天谈起武功,话能比平时多些,“之前听凌讲过,季沧海可以将内力外发,隔空压制对手的动作。我当时觉得这个方法挺好,从道理上讲不难,还十分的唬人,所以特意练了一下。”
“哈哈,恐怕只有大哥觉得不难。这对我们来说,简直难于登天。”夏鳌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