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乐毅赶紧拿起那份看了一半的奏报,低声念了起来。
床边厚厚一摞奏报念完,何太医正巧过来查看伤势。检查完毕,他点头说道,“凌姑娘的刀口恢复得不错,但仍需谨记,不能做大的表情。明日老夫会给你拆掉线,再涂上宫里特制的药膏,应该很快就能愈合了。”
“多谢。”凌霄摸了摸重新缠好的纱布,“乐毅,你明日也派车来接我呗?我这个样子不好骑马,怕吓到人。”
“没问题。”乐毅说,“那大人的伤呢?”
“季大人嘛……”何太医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乐毅一惊,“大人伤势如何,是不是跟预期的不一样?”
“是不太一样。”何太医一笑,“虽然溃烂仍有反复,但也在意料之中。总的说来,大人现在脉象平稳,烧也退了,比预期的好一些。凌姑娘以为呢?”
凌霄点点头,“嗯,连内力都生出来了,确实比想象中要快。”
乐毅摸着胸口说,“何太医,差点儿吓死我,咱们下次能不能别大喘气?”
梅昭虽然也松了口气,却忍不住问,“凌姑娘,可你早上不是还说,油尽灯枯什么的吗?”
凌霄笑着看了季沧海一眼,“我要是不那么说,他怎么肯好好休息?再有,说句不该说的,我听了一早上,这些不过是地方呈上来报平安的,没什么要务非得立刻处理啊。”
季沧海沉默片刻,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先送何太医回去。”
梅昭刚要说什么,乐毅一拽他。
何太医点点头,“老夫正准备回太医院改一下方子,待会儿让连福煎好药送过来。老夫就先告辞了,请。”
三人走后,季沧海拽过被褥趴在上面,尽量直视着凌霄,“昨天回去之后,你世叔怎么说?”
“没说什么啊,他让我自己看着办。”凌霄拖过一把椅子坐到床边,让对方不用抬头抬的太吃力。
“沐怀仁呢?”
“一样。”
季沧海皱起眉头,“关于东瀛使团的事,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凌霄一脸的茫然,“东瀛使团怎么了,不是都结束了吗?”
季沧海牢牢盯着她的眼睛,“献艺的过程疑点重重,敌方的战力本可取胜,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你们一点都不怀疑?”
“哦,你说案情推演啊。”凌霄一笑,“他们做完了,不过没让我参与。”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季沧海看了半天,终于确认对方说的是真话。他心中有气,不禁嘲讽道,“既然他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为何还要信任他们?”
“因为,自从住进府里,我就有无数的机会杀了他们。而每个月我毒发的时候,他们也有无数的机会能杀了我。但直到现在,我们都相安无事,那为何不能彼此信任呢?”凌霄凑近了季沧海,冷笑道,“就像现在,只要我想,就可以杀了大人您。不过既然我没有动手,可否请大人以后多信任我一点,不要使这种挑拨离间的伎俩呢?”
她虽然这么说,却一直用残忍、冷酷的目光盯着季沧海的咽喉,仿佛下一刻就会伸手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