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权衡了各方利弊,觉得暴露霄儿的身份好引来她的仇人,除了对卢丞相最为有利,其次便是左卫了。”沐怀仁的目光很严肃,但却看不出担忧或者愤怒,仿佛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都不足以让他忧心。
季沧海沉吟片刻,“对卢纪有好处不假,可沐校尉为何觉得,左卫是第二受益者?”
见他把问题挡了回来,沐怀仁不慌不忙的说,“还得从咱们双方的合作说起。太傅府虽然一向没有实权,但能令卢丞相颇为顾忌,我们自认还是有微末道行的。太傅府的雕虫小技与左卫的实权结合,这个消息必将让朝野为之震动……甚至,让很多人坐立难安。”
季沧海知道,沐怀仁没说出口的那半句话是什么。太傅府与左卫的合作,不仅会让卢纪及其党羽如坐针毡,便是圣上,都难免要思量再三。
“季大人是明白人,在危急之时,双方的合作势在必行。一旦危机结束,不管从左卫的利益考虑,还是从朝局整体考量,都应该尽早与太傅府分道扬镳。找个借口也好,构陷个不痛不痒的罪名也罢,都不失为一条妙计。”
“所以你们就猜测,她的秘密是左卫泄露出去的?”季沧海脸上露出招牌式的嘲讽,“既然卢纪的好处最大,你们为何不先怀疑他?”
“因为卢丞相或者第三方势力,在时间上做不到。据我们的人查证,霄儿的秘密泄露于献艺之前。”沐怀仁的目光如电,直射着对方。
季沧海一愣,“之前?”
见对方的反应不似假装,沐怀仁说道,“巧的很,京城之中,献艺前就知道笑藏刀的人,今日全在这间屋里了。”
凌霄补充道,“我从没在大哥面前施展过弯刀,二哥也是献艺那天第一次见,而且他们都不知道这套刀法的名称。”
季沧海微微一笑,只不过笑容背后有藏不住的杀气,“所以不是你们,就只能是我了?”
“决定权掌握在有实力的一方手中,于情于理,左卫都有理由率先发难。”沐怀仁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是责问,可任谁看他的表情,都只像在客观陈述一个事实。
季沧海冷哼一声,“看来左卫今日是无路可退了。既然如此,季某索性就担了这个罪名,如何?”
“季大人,我们就是这么一问,您可千万别怄气。”凌霄赶紧摆了摆手,“上次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您不是说左卫没收到过这个消息吗?”
沐怀仁也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没错,只要季大人一句话,我们就相信泄密之事另有其人。”
季沧海本来不欲低头服软,可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献艺背后的真相。既然沐怀仁肯来,就必然有把握解开那两个疑团,这就逼的自己只能以忍让为先。
想到这里,季沧海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季某担保,此事绝非左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