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冬,太傅府的后山林中,树叶俱已落尽,远远望去甚是空旷。
也正是因此,风中传来的猎猎挥剑声才分外清晰。
冉云峰一套清平剑练完,习惯性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才想起脸上带着面具,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这几天他苦练清平剑法,却总觉得进境不够快,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他转过身,想问问凌霄差在哪儿,却见她斜倚在大石上,裹紧厚厚的披风,正默默出神。
冉云峰见她脸色苍白,神色也略显委顿,心知她内伤未愈,是强撑着陪自己练功的。他感激的走上前,握住她披风下冰凉的手,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凌霄微笑着抽回手,递过一块方巾,“对了,你真的不用去翠云楼了?”
“伍哥怕清泉他们看出破绽,让我晚上过去,当值夜的护院。”冉云峰边擦汗边说。
“伍哥心细,你先委屈一下,听他安排,等以后想到更好的办法再说。”凌霄指着左卫给的长剑问:“使的顺手吗?不行再换一把。”
“不用,这把就挺好。再说,一个酒楼护院用的剑太好了,反倒容易惹人怀疑。”冉云峰挨着凌霄坐下,觉得身上和心里都暖暖的。
二人聊了几句,凌霄又陷入沉思。
“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冉云峰看出她面色不对。
“我在想左卫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才好呢?”凌霄皱起眉头,“我在那件事上有私心,所以不能实话实说,必须编一套托辞。”
“编瞎话?”冉云峰笑着说:“这不正是你擅长的吗?”
“讨厌!”凌霄推了他一把,“我最多是不说,何时编过瞎话骗人?”
“开个玩笑嘛,没说你骗我。”冉云峰哄道:“就是看你愁眉不展,想逗逗你开心。不然,你告诉我问题是什么,咱们一起想啊?”
“我知道你想帮我,不过这件事从东瀛使团献艺到无量山庄,过程复杂不说,还涉及皇家机密,我属实不方便说。”凌霄略微顿了顿,又叹息道:“而且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季沧海为何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冉云峰见自己帮不上忙,多少有些失落,但仍尽量提醒说:“要不你换个角度想想,左卫究竟想从你这里听到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哎,这倒是个好办法!”凌霄拍手赞道:“冉大哥,还是你聪明!”
冉云峰重又高兴起来,“你看,把我留在身边是有用的,对不对?”
他俩正说笑着,从太傅府的后门忽然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梅昭。
凌霄不禁一愣,猜测是左卫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因为梅昭的神情比平日更加严肃。她再向梅昭身后望去,除了太傅府的护院,还有一人是生面孔,看衣饰是宫里的太监。
“难道皇上出什么事了?”凌霄心中狐疑。
“凌姑娘。”梅昭上前一抱拳,“圣上急召你去御书房一趟。”
“急召?”凌霄眼珠转了转,“我去告诉世叔一声,便跟你们走。”
“不用,我们已经禀告过太傅大人了,你直接跟我们下山便是。”梅昭说。
“这么急?”凌霄本来还在将信将疑,却见几名护院冲她点点头,也只得相信。
冉云峰也觉得这召见来的蹊跷,下意识的拉着凌霄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