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延叹了口气,起身说:“果然是长大了,连个话都不能聊了,说完了正经事便赶人。”
“小时候不也是一样?赶紧走吧,你什么时候走,我那侍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在外面待得久些无所谓,若是因此累出什么毛病,又要我破费。”
她不提还好,一说起那个侍从,陆博延好奇的问:“说起来,你好像去哪都带着他,是当初那个吃我醋的那个吗?”
窗外似乎飞过了几只乌鸦,月姑娘扶额道:“你记性还挺好。”
“我记得,他好像是叫阿三?没名字吗?”
“自己的事还乱成一团呢,就开始查我的人了?”
“难得看你身边有个来路不明的人。你查过他的底细吗?”
“你走不走?”月姑娘翻了个白眼。
“……走。”
窗外人影闪了闪,天边的云朵聚了又散,日落西山,直到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火,阿三才提着油酥饼回来。
“这么晚,不是迷路了吧?”月姑娘开玩笑的问。
“没有,想着小姐和陆大人怕是有大事要商量,便多逛了会。”
“去哪逛了,这么久?”
“只在附近小逛了一下,便去随便找了个茶肆待着了。”阿三说道,“陆大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万一方将军起疑怎么办?”
“方将军能起什么疑心,到时候便说他是来看我笑话的就好了。”她吹了声口哨,将剩下的半包樱桃隔着屏风扔了过去,“尝尝,陆大人刚送来的。”
阿三茫然的接住,打开一看,只见这等不常见的果子上赫然写着一个“贵”字:“小姐,这等东西着实难得,还是您自己享用吧。”
“没事,改日再让他送一回。”
远处的某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蜚零从暗中现身:“大人可是觉得冷了?”
“还行吧。”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蜚零作势就要将窗户关上,他急忙喊道:“不用,关上了又觉闷的厉害。”
蜚零收回手,将架子上的大衣拿下来给他披上,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陆博延放下笔:“陛下有多久没来过密函了?”
“二十三日。”蜚零说道。
“是久了些。”他喃喃的说道。
“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陆博延再次拿起笔,像是心血来潮一样,说道,“替我买壶酒,去看看我父亲和方将军吧。”
蜚零愣了下,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坏了,再次确认道:“大人是说,让属下去?”
“嗯,我这几日抽不开身。替我,好好的和他们说声抱歉。”
秋风乍起,卷着落叶飘向远方。方翼文看着许怀信整理出来的账单,兴奋之余,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以肯定的是陆家的账目确实有问题,但为什么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算了,不管了。方翼文决定抛下这些有的没的,先将陆博延钉死。机不可失,期待已久的证据就在眼前,一切都等到尘埃落定再说。当着天下的面,他就不信陛下还能一味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