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的心狠狠的一跳,方翼文潜入宫城,总不能是为了保驾护航去的。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他这是去干什么。这不是胡来吗。
本以为自己接着受伤能拖上几天,结果没想到,他那边自己先等不急了。
“不知道让人拦着他吗?”她头疼道。打不过下个蒙汗药还不会?
“我们在将军府安插的人突然联系不上了。”来送消息的人说。
“突然?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她眼皮跳了跳:“肯定不会这么突然,去查查这几日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和之前的做个对比。另外再派人去截住他,务必不能让他见到陛下。”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丞相大人已经去了。说是您近来事务繁多,需要静养,这件事就不劳烦您插手了。”
阿三嘴角抽了抽,余光瞥见月姑娘黑的和锅底一样的脸色,斥道:“你到底是听小姐的还是听丞相的?”
“行了,我亲自去瞧瞧。”她挥手道。
“小姐!”阿三一惊,“您伤还没好。”
“不碍事。”她迈下床,行动看着与正常人无异,“在此等着我,哪都不许去。”
天上开始有雨珠迸落,方翼文潜入皇宫,随身的长枪换成了匕首。宫内的禁卫他视若无物,一群没见过真正刀光剑影的护卫,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有人血溅沙场马革裹尸,有人却能坐享其成,踩着他们的骨血在背后谈笑风生。就因为什么军令如山,就因为他们不能抗命,便可任由别人踩在头顶上吗?
说到底,一切的根由,还不是那个坐在至尊宝座上的人纵容的结果。若他能不偏不倚,何至于纵的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
想着想着,他的眼底迸射出一抹寒意。既然证据都交上去了,他还视若无睹,就不能怪自己心急了。
远处的宫殿亮着灯,巡查的侍卫交汇又分开。他缓缓的抽出刀刃,突然感应到了背后似有双眼睛盯着他。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把白色的伞十分突兀的立在半空中。待仔细一看,原来是持伞的人穿了一身漆黑的衣服,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缓缓的抬起伞,看见脸的瞬间,方翼文牙咬的咯吱响,恨不能将这人生吞一样。
“回去!”陆博延神色莫名的看着他,轻声说。
“就凭你,也敢拦我。信不信我把你和那座子上的人一道收拾了?”从这先杀了他,必然会引起注意,再想刺杀屋子里的人就难了。但不杀他,他又已经看见自己了。
“就算你今日成了事,你能全身而退吗?”
“全身而退?”他冷笑一声,“我只想报仇。”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连累多少人?”
“少来教训我,我只知道死了多少同袍。你们在一日,他们将来的结局也是一死。”方翼文冷冷的说,“你识相些,说不定我还能放你多活几日。”
二人僵持不下之际,突然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陆博延不可置信的向寝殿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边宫人四下逃窜,一片慌乱之中,有人喊了句:“有刺客,护驾!”
方翼文也愣了下,好巧不巧的,竟有人和自己打了同样的心思?
“快走。”陆博延收起伞,不由分说的拉过他。方翼文脑子空白之际,竟一时忘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