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么,他存了心让太子回去,在朝野大臣面前装得如此诚心,焉有不回去的理,哪怕是那龙潭虎穴,也得闯进去了。”
陆隐白了眼简五,虽然他也看不到,但好歹这鄙视的情绪是发泄出来了。
那人疯狂得很,简五心里还真有些发怵,那次被千万支箭对准的感觉他怕是今生难忘。
那黑糊糊的箭头紧密地挨在一起,对准主子所领的寥寥十人,毫不夸张地围了一圈又一圈。
简五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死期已至,其他所有人虽喊着誓死护卫,但是惨白的嘴唇都在颤抖,腿肚子不停地打颤。
人在死亡面前总是会露出不可预料的脆弱,只有主子单单抓紧了衔音的剑鞘,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颤抖的。
自那一回起,简五只要与主子站在一起,总觉着自己能借来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勇气,去面对各种各样的险境。
二人一言一语回得激烈,只有中间策马疾驰的男人不出一声,听得马蹄嘚嘚地踩的密集,心里头第一回产生了一丝不太一样的情绪。
许是安宁的日子过惯了,清茶淡酒,蝉鸣虫飞,竟像梦境般交织,这马背之上颠簸得连心都无比的杂乱。
离去匆匆,他并非真心与她怄气,只是今日见她炼药认真便没有打扰,但是又或者是自己心底...害怕与她告别。
总觉着认真告别了那是真的告别了,他简莲生似乎永远都不想与她说再见。
将缰绳在手上又绕紧了几圈,马肚子夹紧,衣裾随风飞扬,恣意却又异常地坚定。
陆隐与简五两匹马瞬间就落下了不少,两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扬鞭,加紧跟上,顿时整个黑夜,除了马蹄声,便只有风声了。
昼夜交替,村里的那只最早的公鸡又开始打鸣,天色渐亮,朦胧的光线照到床铺之上,将秦沐的脸照得分明。
她阂着眼眸,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她的睫毛很长,微微地颤动着,像展翅欲飞的小蝴蝶。
鼻子很挺又很是秀气,脸上虽不可忽视着有着胎记以及痘坑,却在昏暗的光线里并不显眼。
她瘦瘦小小的,身体却能迸发出不可计量的力量,瞧看了她一整夜,其他暗卫要与他交替他都不肯。
因为...他想家中的幺妹了,好像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软软糯糯的幺妹舔着糖葫芦在看自己习武,她也该有...秦姑娘这般大了吧!
秦沐蓦然睁眸,梁空空急忙把头伸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将自己隐藏好,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
天快要大亮了,她的雷火淬体也有了一定的进展,屋子里静悄悄的,师父怕也早该是走了。
知道他定然会离开,秦沐也不觉着伤感,再过些时日娘的身子好些了,能赶的动路了,她便带着母亲去玄群山找师父,也不是不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