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莲生无法抑制地轻咳起来,却又尽量地压低了声音,虽然殿外的侍女侍卫被暂时迷晕,也难保其不会突然清醒。
秦沐虽然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耳边一直陆陆续续传来嘈杂的咳嗽声,她潜意识地皱了皱眉。
“秦沐,赶快清醒。”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模模糊糊的声音,低沉好听,如旋旋转动的某种特殊乐器的音色,能迷惑住心神的那种,因此秦沐不由自主循着他的声音去走。
只是眼皮子重得厉害,浑身又没有力气,秦沐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脑袋在他的胸膛里轻微地摩擦着。
想拼命把头支起来,却又焉搭下去,用尽尚未完全回复的精气神全力睁开耷拉着的眼皮子,微微地睁开一条缝。
“嘭!”巨大的水花几乎要漫过头顶,秦沐...被结结实实地扔进了药桶里!
只是药桶并不深,秦沐只呛了几口药水就又浮到了水面上。
满嘴的药味儿又狠狠地摔了一屁股蹲儿,她的神智略是清醒了些,强撑着睁眸,目光所至只瞧见一抹黑色的衣角消失在窗户边上。
哪来的宵徒子,轻薄完了还摔她!
屁股被摔得火辣辣的疼,秦沐慢慢地把手挪到屁股底下,轻轻揉了揉,好生委屈。
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暂且不管,只是她现在又是在哪里?秦沐下意识地皱眉,开始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
倒下去之前的撕心裂肺的痛楚还犹存在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一念及此秦沐就觉着心脏在钝着疼。
深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还在隐隐作痛,秦沐又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养神,不过比晕倒前是明显要好上太多了。
现在看来,这药浴对自己的伤势有好处,无论这是在哪里,至少现在的情势看来,这里的主人是要治好自己。
那么就先暂时在这儿养伤也并无不可,一切等待静观其变。
而简莲生本正要把她抱回药桶里,却瞧见她慢慢悠悠似要睁开眼睛。
有生之年鲜少的要被抓包的慌张,他下意识地松了手把她往药桶里一丢,慌不择路地就从窗户里翻走。
而外头的陆隐简五瞧见自家主子跌跌撞撞地从木窗内翻出,脚步这么趔趄还是头一次。
再瞧着他更为惨白的脸色,湿答答的袖袍更显狼狈,莫不是趁秦姑娘伤病之时...竟然做了那样的事?!
只是这时辰是不是太过短了些,陆隐暗暗地把话咽了下去,想不到啊想不到,太子竟然......
“安排些人来,此回再看不住,你便去乡下种田。”
声音冷冷淡淡又格外地严肃认真,陆隐丝毫不怀疑简莲生这话的真实性,顿时敛起了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恐慌,堂堂大理寺卿怎么能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