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慈眉善目,脸上浮着的浅笑也算和善,只是这反问秦沐的话却是让人心里不太舒坦。
人是她派来监视添堵的,这明摆着被抓包,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太后哪里像宫里传闻的那般避世有德,分明只是伪装得较为成功的利益者罢了。
不过,这样的人心才有迹可循,能较为轻易找到薄弱之处,得以攻陷。
秦沐淡淡一笑,“凭秦沐与太后娘娘,皆有一相同的心上挂念之人。”
听闻此言,太后的脸色骤变,似乎秦沐的话玷污了她大孙子似的,太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竟是流露出了真实情绪。
“你一个卑贱农女,还真妄想成澜儿的人不成!”
秦沐还是第一次听得这个老妇人的大嗓门,虽然她用词与态度不怎么动听,但是只要她站在厉青澜那里,她们就暂且必不可为敌。
“太后不必激动,秦沐与大殿下的情是友情,太后与大殿下的情是亲情,二者皆不会对各人身份有丝毫的改变。”
觉察到自己的情绪被一个小姑娘捏在了手里,太后有些许生气,只是心头的火气却是强逼自己耐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不会成为澜儿的女人?那么你究竟有何目的!”
太后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眯,细细地琢磨了她的话。
“我不喜欢欠着别人,因此太后大可放心,灵境之内我会护着殿下,等灵境一行结束,尘土归位,秦沐必不会留于皇宫。”
秦沐之音,掷地有声,恍惚间,太后似乎瞧见了十几年前的那位故人,硬气偏执却惹人惊羡。
纵然皇宫不绝金丝玉箧,富堂华贵,却依然留不住多少来往人的心,这一点太后是深切的知道。
看来这个丑鄙的农女,现在瞧来,还给自己添不了堵,她心细如尘,在灵境之内给澜儿照拂,定然能让他避开些不轨之徒。
只是她若是轻易收回墨洁,岂不是拂了自己的面子?
“前几日墨珠瞧见墨洁往殿下吃食下药,幸得她及时撞翻才没有得手,秦沐私以为她跟着我实在不妥,苦于无处申诉,故来请太后做出处置,以示规矩。”
秦沐的声音低缓下去,透露着些许无奈。
“太后,墨洁那个贱蹄子竟敢...老奴告诫过她...”陈嬷嬷急忙上前向太后撇清自己的责任。
只是太后微微一瞪,那陈嬷嬷便不敢说话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墨洁刚兴致高涨地来说她将一人掌管秦沐起居,定能为自己探得更多虚实,只是缺处是不能时时来禀。
原不过是做了别人的引路人,跟到了老巢还不得知,墨洁这般蠢奴,现在也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去了也罢,何况她竟在陈嬷嬷告诫下还能做出那种龌龊事,自不当留。
“那个叫墨洁的丫头做错了事,惹了主子不快,自要处罚,陈嬷嬷,一会子领了哀家的旨意,去将那侍女带去浣衣局。”
太后许是回了会子精神,伸手往桌上的殷紫的葡萄果串里摘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希望秦姑娘也能遵守自己的承诺,护我澜儿...以及早日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