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冷玄海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叔叔路德亲王,果然叔叔才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叔叔的一句话可比自己管用多了。
“我知道,不过我是真心实意想帮父亲,还请父亲认真考虑一下。”冷玄海微微低着头,态度恭敬。
冷易盯着他,眼神渐渐冷下来,将一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在这之前,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冷玄海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文件,伸手拿了起来,只是翻了没两页,他的脸色就变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亲,这上面的东西不是真的。”
冷易的脸彻底冷下来,“不是真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还有账目往来记录,你想说这些都是别人编造,刻意陷害你的是吗?”
“父亲,就是别人刻意陷害我的,我是夏国的王子,我怎么会联合外人损害自己国家的利益。”
冷易苍老的眼睛里凌厉非常,盯着冷玄海的头顶,让他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你也知道自己是夏国的王子,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冷易不带感情的声音让冷玄海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父亲,我是冤枉的,而且那文件上的交易人都是徐立,不是我啊。”冷玄海咬紧了牙关,这个时候坚决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徐立难道不是你的人?”
“冤枉啊,父亲,徐立曾经是我公司的经理没错,但是两年前他就出去单干了,我就一家小小的娱乐公司,还是玩票性质的,人家自然看不上,不能因为他曾经是我的人,就说他公司洗钱的行为是我指使的,您这样的判定对我不公平。”冷玄海一脸的悲切。
冷易正想说什么,就听侍者通报说路德亲王来了,冷易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温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路德亲王名叫冷萧,是冷易的同胞弟弟,深得冷易的信任。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冷易看着冷萧,笑容温和。
“好久没来看兄长了,今天难得有时间,就过来找兄长一起吃饭。”冷萧笑着说道,视线一转,落在冷玄海的身上,“这是怎么了?玄海怎么也在这里?”
冷玄海看见冷萧,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叔叔,您帮我跟父亲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指使徐立洗钱。”
冷萧一怔,看向冷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冷易冷哼了一声,将文件递给冷萧,“你自己看看。”
冷萧将文件看完,神情放松,“大哥,这件事肯定不是玄海做的,徐立这个人我知道,他曾经是玄海公司里的人,不过早就出去单干了,新发的事情跟玄海并无关系。”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冷易意味不明地开口。
冷萧权当没听出来,“我了解玄海,这孩子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不坏,更不会做出有损国家的事情,我想着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这份资料上的内容看着详实,但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很多证据明显不足,更多的是主观臆测,这样的资料大哥是从哪里来的?”
冷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但是新发与他的娱乐公司有合作是事实。”两个完全不相关的公司竟然还能合作,这才是最值得探究的。
冷萧看了一眼冷玄海,“其实玄海一直想进军地产业,想必他跟徐立的合作也是基于这个。”
冷玄海一听,连忙附和:“对对对,事情就是这样,父亲,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断不会做出洗钱这样的事情,我要是知道徐立暗地里干的是这样的生意,说什么我都不会找他合作的。”
冷萧在一旁帮腔,“大哥,玄海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虽然无多大建树,但也没什么差错,你总不能因为一份不知道来源的资料就判定他对国家不忠吧?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外界知道了,玄海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冷易没说话,沉默才是最难熬的,跪在地上一直没起来的冷玄海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冷易开口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玄海,我不管你之前参与没有,今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任何一点你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我都不会轻饶你,听到了吗?”
冷玄海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萧陪着冷易吃了晚饭才出来,刚一出来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冷玄海,有些意外,“玄海,你怎么还在这里?”
“叔叔,我在等你。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是没你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萧闻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侄子,我肯定要帮你,不过今天也是凑巧了,我刚好来找你父亲就撞见了这一幕,也是你运气好,那份证据漏洞百出,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
“我父亲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叔叔,你的话可不我管用多了。”冷玄海说到这里,心中忍不住泛酸,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自己。
看出冷玄海的那点小心思,冷萧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你父亲还是相信你的,不然这次的事情也不会轻易算了。”
冷玄海点点头,试探着问道:“叔叔,你知不知道那份资料是谁给我父亲的?”
冷萧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不管是谁给的,终归是有人看你不顺眼,你今后做事小心些。”
冷玄海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才跟冷萧告别。
回到家里,冷玄海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了自己的下属,“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下属神色迟疑,“三少,往哪个方向查?”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一句话,惹来冷玄海的一记冷眼,“我若是知道还要你做什么?”
下属一惊,立即退了出去。冷玄海想着今天的事情,神情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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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
距离夜云霆出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靳修溟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日,季景程收到消息,毕涛死了,尸体被人扔在赤练门口,死相十分凄惨。
季景程挂了电话,神情莫测,上次的游轮劫持事件之后,毕涛就失踪了,他本以为他是逃走了,却没想到竟然死了,还是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月后。是给毕涛提供消息的人担心暴露自己选择杀人灭口,还是另有隐情?
季景程不得而知,所有的猜测也只是猜测,他没有证据。
正在思索间,有人敲门,季景程回头一看,是靳修溟。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跟你说一件事,毕涛死了。”季景程淡淡开口。
靳修溟神情疑惑,“毕涛是谁?”
“毕涛就是上次劫持游轮的主谋。”
闻言,靳修溟脸色微冷,“死了吗?死得正好,省的我去找他算账。”
季景程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自从知道靳修溟的身份以后,季景程总是忍不住怀疑这件事跟靳修溟有关,毕竟他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想多了。
“毕涛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对了,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我这次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可以参加训练了。”他回来半个月一直在养伤,每天看着清歌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尤其是在看到跟清歌一起训练的曹俊烨时,就忍不住泛酸。
“训练的事情不急,你的身体要紧。”季景程说道,要是换做其他人,自然要回去训练,但靳修溟的身份到底特殊,万一留下后遗症,他也不好交代。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我是医生,比你更清楚。”
靳修溟坚持,季景程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同意,不过却提出了要求,“你的训练量必须减半。”
靳修溟勾勾嘴角,算是同意了。
训练场上,清歌看着一身作训服的靳修溟,眉头微皱,“你这是做什么?”
“跟你一起训练啊,我养伤这么久,落下了这么多,自然是要补上的。”
清歌嘴角一抽,“你的伤势要紧,身体养好了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的伤早就没事了,你不是知道。”后半句压低了嗓音,别有深意。
清歌撇开眼,不忍直视他,“我是组长,你要听我的,暂时先不要参加训练。”
说是这么说,但真正开始训练时,靳修溟还是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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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某庄园。
姬无痕躺在躺椅上,轻咳了一声,手不禁抚上了心口,这次他的伤势很重,虽然醒了,可是身体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芸儿,你就这么恨我吗?恨不得我死。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身后传来脚步声,姬无痕只以为是佣人,头也没回,“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
“无痕。”身后之人出声。
姬无痕一怔,回过头,“父亲。”
姬云天在儿子的身边坐下,“你醒来也有段时间了,身体怎么样?”
姬无痕笑笑,“已经好多了,父亲,很抱歉,这次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上次你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这次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父亲。”
姬云天眼神凌厉,盯着姬无痕的脸,不允许逃避,“无痕,你是希望我亲自去调查吗?”
姬无痕苦笑,“您不是已经去查过了吗?”
“你是不是发现了祁芸儿的踪迹?”姬云天直截了当的问道。当年姬无痕与祁芸儿感情很好,要不是祁芸儿身份特殊,姬云天也不会阻拦儿子喜欢她。
姬无痕神情微怔,“父亲,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去找芸儿?当年芸儿离开族里,就再也没了消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不谙世事,从小又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你觉得她离开家族还能过得好?我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
姬云天盯着他的眼睛,研究他话中的真假,只是看着儿子眼底的悲切,无声地叹气,“无痕,我知道你怨我,但是祁芸儿的身份是从出生那天就注定的,这是她逃不开的宿命,即便我是族长,我也不能擅自做主。”
姬无痕是自己的独子,姬云天自小宠溺,他喜欢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他都可以成全他,但唯独祁芸儿不行,几百年传承的族规不能在他的手里废了,若真是这样,姬家哪里还有姬无痕的立足之地。
“父亲,我理解,我也从未怨过父亲。”其实他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呢,当初他知道自己喜欢祁芸儿时,不也是只能将这份爱意深藏在心底吗?甚至因为少族长的身份,他也曾劝说祁芸儿履行自己的责任。他是逼着她离家出走的凶手之一。
“父亲,我这次受伤跟芸儿没有关系,我会去夏国,其实是被人骗的。”姬无痕三言两语将事情往仇家的身上推,他神情悲愤,“这些年我们姬家在外的企业发展地那么好,自然会有人眼红,他们想分食蛋糕,又忌惮姬家的势力。那天我得到消息,说芸儿出现在夏国的边境,那人还给了我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跟芸儿很像的女人的侧脸,我信以为真,这才违反了族里的禁忌,跑去了夏国,到了那边之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所谓的照片也是假的,他们找了一个跟芸儿相似的人随便拍的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想让我死,若不是我命大,我或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本以为是借口,但听着听着,姬云天也忍不住严肃了脸色,“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虽然喜欢芸儿,但那只是年少的心事,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对她的感情早就放下了,如今我也已经娶妻生子,更是少族长,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更不可能为了这些儿女情长而不顾自己的责任。”
这些话让姬云天很满意,这才是他们姬家少主该有的模样,“是上官家干的?”上官家跟姬家一直不对付,若说谁最恨姬家,无疑是上官家。
姬无痕摇头,“我不知道,那张照片是匿名发给我的,一直到昏迷,我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他心中无比庆幸,在昏迷之前,他将清若筠的痕迹都清除干净了,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清若筠就是祁芸儿,甚至她的人现在就在夏国。
姬云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个上官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姬家是好欺负的。”
“父亲,现在还不好断定事情就是上官家干的。”
姬云天冷哼一声,“除了上官家还能有谁,不过你的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要是真的是上官家,那么我定要给你讨回公道,真当我姬家无人吗?”
姬云天站起来就走了,姬无痕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将事情推到上官家的身上是最好的,反正这些年,上官家与姬家的矛盾不少,也不差这一件。
将父亲应付过去,姬无痕则是在想着清若筠的事情,虽说现在已经将事情推到了上官家的身上,但是清若筠还活着,并且就在夏国这件事瞒不了太久,族里终究是会知道的,到时候他要怎么办?
想起清若筠看着自己时那含恨的眸子,姬无痕只觉得心脏的某处钝钝的疼。
“无痕,天气凉,披件衣裳。”温柔的嗓音拉回了姬无痕飘远的思绪,他回神,看着温柔的妻子,又看了一眼肩上的外套,笑了笑,“谢谢。”
秦桑的手微微一顿,“你我是夫妻,说什么谢谢。我刚才看见父亲气冲冲地走了,你跟父亲吵架了?”
姬无痕摇头,“没有,跟父亲商量一些事情。”他避而不谈。
秦桑的眼神微闪,其实她都已经习惯姬无痕这样的态度了,从结婚到现在,他们是真正的“相敬如冰”,姬无痕看着十分尊重她这位妻子,但实际上,他们夫妻过得不过是空有名分的日子,而姬无痕的心,她更是从来都不曾走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