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汤药熬好了端进来。”付舟止习惯性使唤。
云间敢怒不敢言,挥了挥拳头还是乖乖出去关上门。
那日刘希希在大雨中昏厥,他不顾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本力竭的他还是运起灵决抱着她一路御风回家。
取出一堆丹药,挑挑拣拣却不敢用,毕竟这些丹药都是针对修士体质炼制,尤其他存的这些都是各宗门中搜刮来的极品,刘希希凡人一个只怕禁不住,别小病乱医,再转了大病。
他治不了,那镇子里的大夫总可以吧。
大雨瓢泼中,他心急火燎踹开了杜大夫家的大门,杜大夫正给夫人描眉,吓的一哆嗦,好好的柳叶眉硬变成了烧火棍。
杜大夫一边哄着没脸见人的夫人,一边训斥没教养的刘家傻女婿。
付舟止一定二十两的银子往其夫人怀里一丢,杜大夫闭嘴了。
倾盆大雨中,付舟止一手抓着药箱,一手拎着杜大夫,一阵风的往了刘家院。
一到地方,杜大夫双脚落地,取出银针先给自己来了两下方缓过来。三十多年人生第一次被人拎着出诊,拎就拎吧,怎么比烈马跑的都快,一路烈风加急雨直灌鼻,差点没呛死在其手上。
杜大夫给刘希希把了脉,话还没说一句就先摇头。
付舟止一急差点抓着他衣领给人憋死。
万幸,刘希希只是受寒发烧并无大疾,用上几天药就会好转。
可杜大夫又一句就让付舟止一番焦灼语塞,刘希希除了受寒之外,有郁气凝结在肺腑,是为心结,心中有忧,若解不开顺不了,恐对身体有伤。
至于伤到何种程度,是轻是重,自是要看这心结多大。
昏睡三日,日日用药,烧的时轻时重,一日中总有多半眉头紧锁,想来是梦到了不愿梦的。
付舟止片刻不敢离开,每每看到刘希希眉头拧紧他就轻轻的唤她,又小心的帮她抚平眉间。
这场大雨断断续续足下了三日,好似随着刘希希的病情,她烧的重雨就下的重,她轻上一些雨就小上一些。
要不是知道她气血浑浊肉体凡胎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当真要让人误会什么。
付舟止将被子又给她拉上去一些就连下巴也盖住,又仔细掖下被角,免得冷气见缝插针灌进去再加重了病情。
做好这一切一股疲惫感涌上来,他捏了捏额头,饶是他体质强悍在一身伤痛中三日不眠也有些抵不住,不自觉靠着床边合上了眼,眼皮一落不慎入眠。
正错过了刘希希醒来时刻。
云间端着汤药进来,一踏入就看到了啼笑皆非的一幕。
刘希希小小的人呢裹着被子蹲在床上,大大的棉被包裹着她整个人,只露出额头跟一双见鬼似的眼睛,活像一只滚成团的刺猬,从被子里颤悠悠伸出一只细手,又一根手指慢吞吞小心翼翼的探向靠着床沿小睡的付舟止。
指尖还没碰到人,刚触到一阵鼻息而已就吓的急忙缩回去,似乎还能看到她隐藏在棉被下瑟缩发抖的样子。
她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小心的样子怎么比耗子见了猫都紧张。
“呦,恶女,醒了呀!”云间将汤药碗咣当放在桌上弄出好大的动静,又嫌动静不够大,故意提高声调唤她。“醒了就自己下来喝药,还等着臭小子喂你不成。”
刘希希全身一颤,似是耗子被咬住一般,指尖抵着唇边紧张兮兮的嘘她。
嘘什么嘘!
反正某人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