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人敲响的时候,刘希希正忙着给睁不开眼的方远递布巾,门响的太突然,手上的布巾照着方远的脸就拍了上去。
手一慌,不经意戳到了对方眼窝。
“方远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关系!”刘希希缩回她不着调的两双手。
方远两眼有泪水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幸好接住了布巾做遮挡,刚好不被看到,“我没事,刘姑娘也不是故意,无需道歉。”
“听到没,他说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跟希希你没关系,你道什么歉!”付舟止适时插一句,抱着胳膊看好戏,嫌方远出丑不够,在迈步前去开院门时,经过方远身后将石凳子往其后边挪了点。
于是在付舟止走过去几步,方远布巾捂脸脚下不稳,一个后退,挨着石凳子向后栽去,后脑勺砸向地面。
刘希希拉都拉不住。
于是当院门打开,外面人看向院中时,看到的就是院子里被两人公认为娇俏的刘姑娘正一脸失态的伸手去拉脑袋栽地的无名小子,而门口则是一脸黑许久不正面相见的付氏遗孤。
乾英扬着眉角刚要开口说话,付舟止砰一声重新将门关上,并落下门栓。
“阿贤外面是谁?”刘希希问,一手还在忙着拉拽脑袋栽地晕乎的方远。
“不认识,走错门的,不用管。”付舟止挠着鼻梁,认真严肃的撒谎。
当当当……
付舟止鼻梁还没挠完,门再次被叩响。
“刘姑娘,是我,还请开门一见。”
这声音有些熟悉。
刘希希努力了一下,想不出这声礼貌又动听的声音来自哪一位,不过既然知道她姓氏还找上门来,必然接触过。
松开扶着方远的手就向门口走去,而方远也在眼睛看不清头还晕乎中,失去唯一的“靠山”后一个不稳再次被石凳绊倒,这次是正脸朝下。
伴着方远一声哎呦,扑通一声。
付舟止没忍住笑出了小小一声。
刘希希咧着嘴角道歉,但还是先往了院门,“方远哥要不你先在地上歇息会儿,先别起来,等下我扶你啊。”
“希希。”付舟止一手拦住她,“我来开门,你在我身后。”
“哦,好吧。”虽然不知道付舟止为何这么说这么做,但刘希希还是本能的相信他这么安排必有道理,乖乖跟在付舟止身后。
门栓拿开,重新打开半扇门。
一袭水蓝广绣流光衣被正午的太阳照的明亮,一张无色冰面瞎子脸,只瞧一样就让刘希希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不就是万花楼那位被她拿麻醉针扎了的大乐师,降尘大师!
这是找上门寻仇来了?
在降尘面无表情的转向她时,刘希希急急压低头躲藏在付舟止身后,揪着付舟止腰上衣带,紧张,“阿贤快关门。”
付舟止也正是此意,抓着门边又要将半扇门重新关上。
却被一只长长有力的手臂抵住。
乾英一手扶着降尘一手抵着门,若说付舟止的脸很臭,这人脸色更臭三倍。四目相对,眸中各有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