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请让让,先让小的送公子回房。”管家低着头请求道。
刘希希收回探视的目光,退到一边让开,这时才看到管家及跟随在后的守卫一个个不是脸上带伤就是走路不利索,显然是跟人起过冲突,且还是输的一方。
不是说那位七夜殿下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么,不是说她惹出来的乱子不会波及到旁人么,那这些不相干的人是怎么回事!
刘希希站在一侧目送下人将洛司程抬进去,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管家当夜请了大夫进府,一整夜大夫都没有离开,而刘希希则在中厅守了一夜,看着婢女进进出出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她却无能为力。
至天大亮,大夫佝偻着背被药童搀扶着出来了。
“怎么样,程公子如何。”刘希希迎上前。
大夫一脸疲惫唇角发干,布满血丝的眼瞳躲躲闪闪,一番欲言又止。
见大夫这般,刘希希心沉到底。“还请大夫直言相告。”
“不知姑娘是公子何人。”大夫问,那眼神语气都跟询问谁是病人家属一模一样。
这莫非是要让家属准备后事!
刘希希脸上煞时变白,“小女子与程公子,是朋友,程公子情况如何还请大夫如实相告……”
大夫随之摇起了头,这一下如当头一棒敲在刘希希天灵盖上。
“大夫您的意思是,程公子他……”
不行了!
“公子本就身患不治之症,多年顽疾缠身,早就是体虚身乏,现在又受了这一身的伤,病气趁机加重,就算老夫施针又用了上等丹药,公子他怕是也熬不到春回。”
熬不到春回,渡不过这个冬季。
一条命就因为她冲动之举一下被缩短在了这个冬季,且,这个冬季已过半。
大夫提示几句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随口安慰两句,便在药童的搀扶下离开了常在庄。
刘希希恍恍惚惚一阵眩晕感涌上头,还没来得及到内室看一眼伤病之人,竟是先一步昏了过去。簇拥而来的婢女手忙脚乱的接住,怎么回的客房她一概不知。
醒来时已过了正午,浑身乏累的很,头痛欲裂,胸口里很闷似有吐不完的浊气。
从屋中出来,日常守在门口的婢女不见踪影。也好,她本就不喜欢那些婢女时时刻刻跟着她。
独自去往洛司程住处。
此时的常在庄不同之前,她一路过来遇到的丫鬟婢女都是匆匆忙忙的,像是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赶着去做,遇见刘希希也不多言,往不碍事的位置一站对她一礼只等刘希希过去后继续各走各的路各做各的事。
刘希希不做他想,只以为是府上主人出事,这些为奴为婢的都为之着急。
“姑娘留步,姑娘是来看望公子的?”管家拦在拱门前,而往里就是洛司程的独院。
刘希希定了一下,之前不论她在府上做什么往哪边走这位管家可都没拦过她。“是,我来看看程公子,不知程公子醒了没有。”
管家陪着笑脸,却是一步不让。“公子醒来用过汤药,又睡了。实在不巧,不如姑娘先回去,等公子再醒小的让人通报姑娘一声。”
刘希希的目光锁定在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总感觉哪里不对,正思索着又听洛司程的寝间传来与人交谈声,且听着还是个女子。
刘希希眉目压低,打量的目光落在相距不远的窗上。“这不正巧,听听,你家公子这不是醒了。”
抬手划开管家,管家哎哎两声又试图阻拦,还是没拦住。
刘希希人到中厅门前,还没进屋,转而顺着走廊到了寝室外的窗前,在廊下站定,竖起的耳尖放开耳力去听里面的对话,偷听不是她的喜好,但谁让里面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且只听到一点就让肝火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