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说的完全是玩笑话,他只是受不了这种像是说遗言的样子,也很喜欢这样的场景,更加明白祖元炀叫他过来估计是有话要说。
祖元炀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点笑容,他看着曲风的眼神,道:“清菡真的很喜欢,不去考虑下吗?就连青龙卫也无法打动得了你?”
“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青龙卫毕竟是你祖家的东西,我曲风也不是那种出卖自己老婆谋求富贵的人。”
“的确很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祖元炀点头表示称赞,他也不再强求了,目光看着东方逐渐升起的日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祖家三代,到了海舒这里,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丁,再到后面就只剩下清菡这么个丫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她奶奶再来陪我了。”
“海舒因为这个事情曾跪在地上求过我,李曼无法再生育了,他却不想离婚,当时的样子也跟你很像,为第三代没有男丁而向列祖列宗道歉。”
“从此之后,他脸上的自信便收敛起来了,身上的锐气也消失了,换上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对我的吩咐更是用百倍努力去完成。”
祖元炀突然说起祖海舒,令曲风有点惊讶,只见他又继续道:“其实吧,我看得开,表面上不说,实际上就算有男丁,我最喜欢的还是清菡那丫头。”
“海舒的性格很坚毅啊!内心很对我老头子很愧疚,被我训斥后再也不曾还过嘴,足足过了十多年了。”
“我其实想说,儿啊,父亲从未曾怪过你,就算以后下地里了,祖宗的责怪就让我一个人来扛就好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曲风曾经听说过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的差别,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却永远无法说出真心话。
祖元炀跟祖海舒这对父子就是这般模样。
“清菡的事情就算了,年轻人有年轻人未来的路要走,谁都无法阻拦,我们老一辈的逼太急也不像话,任由你们去走吧。”
说话,祖元炀的背脊更加弯下来了,他此时不像是祖家那个呼风唤雨的大鳄,而是个即将入墓的老人,他看待世界的每个眼神都充满了眷恋、不舍。
曲风不知道等自己老了会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会比祖元炀要更加的看得开吧,尽量在人生中不留下丝毫的遗憾。
清风,吹在身上,有着细微的冷意。
别说祖元炀是个老人了,但他却不受半点影响,目光永远注视着升起的日出。
“都说江海市这里能够看到日出,就跟我年轻时候一样,世界在变化,所有人都在变化,唯独这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那个日出,还照样是那个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