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专区,工布江达县,巴嘎尔新牧场之内,扎西吉祥是这座牧场的主人,与往常那样,正准备将牦牛带出去溜达两圈。
却看到在她牧场的门口正躺着个男人,他披头散发,身上到处都是泥土与污垢,正睁着眼睛看着天空,充满了无神,半言不语。
对于汉族的人,早已不是跟几十年前那么仇视了,很多愿意放开去好好接待,很多思维特殊的藏族人,那也毕竟是在少数,更多是过日子。
“你,怎么会躺在这里呢?”扎西吉祥说完,见这男子并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动下,沉默了两秒,又道:“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呢?”
照样没有回答,这名男子还是躺在原地,很快,从远处开始跑过来十几个男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锄头等农活工具,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越是少数民族,就越是容易抱团,绝对不会允许外人对他们插手,扎西吉祥见状,都明白对方是想要干什么,连忙站在面前伸出手阻拦住。
一连串的藏语过后,他们才将手里抬起的工具放了下来,不过,纵然是如此,眼神中都充满着警备,不知道这个人来到牧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吉祥,叫人过来将这个人给带走吧,外面的人实在太凶了,满肚子的坏水,咱们只想好好的过生活,不要掺与太多的是是非非。”
安布伦是扎西吉祥的父亲,已经年过六旬,也曾经去过外面的世界,同样也吃了很多的亏,差点命也给丢在外面了,所以仇视肯定居多。
可,扎西吉祥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肯定,诚恳道:“阿爸,你曾经教过我,遇到任何事情,要学会以平常心去对待,绝对不能够见死不救。”
“这个男人非常的虚弱,我们要是不救下他,很有可能会在夜晚冻死过去,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在牧场沾染上条人命对吧?”
安布伦还是有点犹豫,照他心里的想法,也是不会让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就这么留在牧场,叫上几个青壮的小伙,将他给送出牧场。
巴嘎尔新牧场虽说地处偏避,实际上只需要走个三公里左右,外面就有条非常繁华的大街,街尾倒是有许多的乞丐,可以把他送到那个地方。
到时候是生是死,那就都不在他们的计算之内了,更何况这个年轻人看上去脑子好像有点问题,跟牧场里某个傻子的行为非常的相似。
可惜,自己的亲生女儿,掌上明珠,一根筋,死活不愿意将这个男人给送走,身为父亲,自然也就毫无办法了,只能够同意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男人便留在了牧场之内,扎西吉祥不太方便,便由安布伦替他洗个澡,等衣服给脱下来后,才发现在他的身上布满伤痕。
每道伤痕的力道可谓是极深,交横纵错,看得安布伦是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最终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洗完澡,换了身新的衣服,安布伦将女儿拉到旁边,担忧道:“吉祥,这个男人的来历非同凡响,身上到处都是伤疤,要不……”
“不行!”扎西吉祥想都没有想便开口拒绝了,她虽说是个女儿身,从小因失去母亲的缘故,性格非常要强,但凡决定好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
“要是将这个男人放在外面,肯定会被人伤害,佛祖告诉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爸,你难道忘记了吗?您可是佛祖最忠诚的信徒。”
佛祖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更是真理名言,而放在自己的身上时,却总会选择将家人的安全放在首位,他是个普通人,做的也都是普通人的事儿。
扎西吉祥好好照顾着这个男人,而对方似乎真的跟别人说的那样,是个傻子,除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都没有。
“今天在牧场里发生了件很奇怪的事情,本来很乖的牦牛,不知道为何似乎受到了惊吓,不停的冲撞着栏杆,试图想要逃出来。”
“不仅是这样呢,其他地方的藏猪等等,也都是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奇怪不奇怪?”
男子的眉头抬了下,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个模样,扎西吉祥叹了口气,便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了,转而收拾了几下便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一得空,扎西吉祥便会跑过来跟神秘男子说些话,内容也全部都是牧场内发生的新鲜趣事儿,对方却从未有回应过她。
牧场之外,一处草地上,几个穿着藏族服饰的魁梧男子正坐在那聊着天,为首的男人扎着鞭子,他是整座牧场里最强的勇士,莫安德西。
“阿哥,吉祥最近很频繁的跟那个被捡来的乞丐相处,他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真的忍心看着她与其他的男人相处?阿弟们可都看不下去了。”
莫安德西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对于这样的事也非常不乐意,问题是扎西吉祥愿意这么做,他要是胆敢违反,肯定会惹得她生气。
“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莫安德西询问道。
其中个连忙点头,互相对视了眼,开始跟他阿哥讲述起来确定好的行动方案,听完后,莫安德西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夜晚来临,牧场的上空,整个夜空都似乎被繁星点亮,这要是放在其他的地区,是绝对没有这么美丽的星空。
神秘男子在牧场经历了五六天的时间后,虽说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却好歹知道行动了,这次他坐在门槛上,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星空,陷入沉思。
“你终于出来了?应该在披件衣服。”扎西吉祥说着,便将件牦牛毛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也坐在旁边,抬头望着星空。
许久,扎西吉祥开口道:“过不了半个月,我就要成亲了,对方是整座牧场里最强壮的勇士,是阿爸跟牧场主人商量好的事情。”
“我从小跟莫安德西长大,我对他的感觉更像是阿妹对阿哥的那种,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阿爸却跟我说很危险,不适合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