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辞见安以墨走来,眉头皱了皱,他的眸子凝了凝,看了安以墨许久才道出一句。
“以墨,可算愿意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安以墨抿了抿嘴,心中满是歉意,他跪在地上,说道:“哥,对不起……”
虽然,对错难分,至于谁对谁错,都是一件难弄明白的事,但安以墨依旧选择道歉。
毕竟辈分上,情义上,都是安之辞对他好得多。
对于这个将他拉扯大的哥,他此刻心怀愧意。
见安以墨跪地,安之辞顿时颤了颤,有些想起身将他扶起,却被严冶制止住了。
现在安之辞不能随便乱动。
此时,只听严冶冷声一句,“还不起来!”
听罢,安以墨不知所言,只能老老实实的起来了,方才突兀的一跪,那撞地板的声响有些大。
那一触地的瞬间,他才知道膝盖磕着地板是这样的疼。
只是许久,安以墨都未曾开口。
安之辞叹出一口气来,他道:“以墨,哥没怪你,只怪自己,我本不该逼你娶吴娇的!”
他说着,竟是满脸的愧意,眸光瞥向别处,心中的情绪渐渐溢了出来。
对于逼迫安以墨去吴娇的事,他现在也感到无比的愧意的。
他只为安家,没有顾及到安以墨的情绪,这是他做哥哥的不是。
只是那时,吴家的打压,让安家的歌舞楼立足愈发艰难,而吴家为难安家,竟传流言蜚语,全是安以墨平日风流之事。
他实在忍不了那气,还有吴家的打压。
对于安以墨的人格,作为他的哥哥,他再清楚不过,安以墨并非那样的人。
他容不得他人诬陷安以墨,毁坏他的名声,也不愿这样毁了安家。
只是吴家的人实在蛮横,以安家如此薄力,早已承受不住。
而那时,安以墨也离开了郭城。
他一人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忍是忍受不了,便选择轻生。
而安以墨也是满心的愧意。
“哥,我不该气你……”
“不关你事,你该坚持自己的意愿,和你所爱的人一起,是我阻碍你了,现在倒好,不用再担心了……”
他说着,心里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不由得自嘲了几声。
说来也是奇特,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严冶一直都是他的靠山呢?
安以墨顿了顿,想来这麻烦事可以这样解决,又何必去折腾这么多。
他凝神看着安之辞,说道:“谢谢哥!”
千言万语,不是用一个“谢谢”就能全部表达出来的,但千言万语也只能用一个“谢谢”去表达。
让安之辞知道,他这个弟弟,也是为他着想过的。
听了那一句“谢谢”,安之辞只觉得心情是如此的复杂,自然,欣慰是最多的。
实际追求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喜欢就去追求,安之辞都不理解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为何一定要这番逼迫他。
现在他想清楚了,不该阻挠他。
毕竟安以墨已经不是小孩……
只见安之辞微微闭上眸子,他道:“这次你回来,该很快离去了吧!”
安以墨也不是一次两次离开安家了,他一直喜欢在外漂浮不定。
回到安家的日子少之又少,何况,安家的事业从来都不需要安以墨去操劳。
那些事,都是他一人全盘管理着。
何况,那个叫苏绵绵的姑娘,一直都是安以墨喜欢的,虽然安以墨不告诉他,只告诉他,那是他收到徒弟。
实际在他看苏绵绵的神色中,安之辞也是能看出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的。
他这个弟弟瞒不过他的……
“是,但我会隔一段时间回安家,看你!”安以墨说道。
只是这话说得和离家一样,安之辞不由得苦笑几声。
“罢了,以后想回安家就回来,有事我撑着!”安之辞说道。
这话是如此的认真,他确实没开玩笑。
而站在一边的严冶是想,若是安之辞撑不住了,还有他在。
安以墨抿了抿嘴,点头。
“嗯,谢谢。”
好似一直以来,遇到什么难事,都是安之辞帮他的,他不胜感激。
“好了,我先休息了,你出去吧!”安之辞缓声道。
其实有很多话他想说的,可是他终究是闭口不言,现在只想着好好休息,闭上眸子。
安以墨是应了,便抬着步子离开。
这几日,他要留在安家和严冶一起照看安之辞,待他伤好了,再去都城。
也许需要几天时间吧!
但愿不要太久,不然,苏绵绵一定会想他的。
……
严冶柔和看着安之辞,柔声道:“你在这休息吧!”
“你不出去?”安之辞皱了皱眉头。
他休息不太喜欢外人打搅,虽然严冶不是外人,可以他就坐在这看他睡觉,他就心里不安。
被人看着,他就会无比紧张,睡不着觉。
那时他还怎么养神。
严冶听罢,眉头皱了皱,他道:“没事,就当我不在旁边就好了……”
“可是……”
把他身旁的严冶当成空气,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严冶在他旁边,他总是能很容易感知他的存在。
严冶见安之辞有丝纠结,不由得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两下。
他道:“前阵子我也一直在这陪你,也不见你这番注意我的存在。”
“……”
严冶抿了抿嘴,不知所言。
好似前阵子他一直虚弱,处于昏迷之中,完全没有什么精力去关注身边有什么人存在。
而现在,他算是恢复有些时间了,自然而然的就能清楚的感觉到严冶就在他的身旁。
“别在意这些了!”严冶帮他盖好被子,又道:“这几日我就留在安家照顾你,先不回严家了!”
那双柔情的眸子看着他,说道:“待你伤好了,我再回去!”
“好。”
安之辞应了。
严冶端起桌上已经空了的瓷碗,言语有几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