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精致的小脸,柳叶眉生得精致,那双杏眼炯炯有神,与她相望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
她对着她笑,终于,在这空旷而显得缥缈的世界里,她听到了那个苏绵绵想要说的话。
“你去陪他吧!”
那一刻,苏绵绵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她并没有排斥她占有了她的身体,抢走了她的一切。
甚至把她心中所爱的人让给了她。
苏绵绵看着她,直到她微微眯起眸子,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这是梦,还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会面呢?
也许苏绵绵很清楚,她们彼此都很清楚,即使她们的灵魂并不是一体的。
苏绵绵看着她,直到她忍不住问道:“你不介意我?”
她露出一抹轻笑,对她摇头,“不介意。”
她并不介意苏绵绵占着她的身体,苏绵绵就更狐疑了。
“为什么?”
如果是她的身体被别人占了,她一定会很介意,而且很排斥。
这会,只听那苏绵绵缓缓说道:“为什么要介意呢?我们有着一样的名字,何况,你既然能和我共用一个身体,我们既然能遇见,那就是缘分啊!”
说到这,苏绵绵不由得抿了抿嘴。
说来,她倒挺大方,也许她不介意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这点吧!
正当苏绵绵狐疑之时,她便开口了,“当然,因为我累了。”
她说着,又道:“我不想这样一个人。”
苏绵绵知道,她的一生里挺孤独的,如果不是遇到安以墨的话,也许她现在依旧是一个人。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苏绵绵并不想在她的身体里离开,但她也不能一点愧疚都没有一样占着她的身体吧!
“没事。”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再道:“墨哥哥一往情深,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说到这,苏绵绵有些发愣。
她这话的意思,竟然苏绵绵摸不着头脑,似乎她话中有话。
不等苏绵绵问她,她只是笑笑,解释着,“因为当年的我,和现在的我,只把他当作哥哥,我并不爱他!”
那一种熟悉的感觉,只不过是一种友谊上的,又如亲情上的。
可是,安以墨却一往情深,他并未把苏绵绵当妹妹,一直努力着。
也难怪在苏绵绵的记忆里,她感受不出太多与安以墨之间所流露的感情。
似乎此刻,她已经明白了那个苏绵绵的意思。
可是她还是不太明白。
“你难道不打算要回你的身体?”
她占了那个苏绵绵的身体,抢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如此甘心?
就算她不喜欢安以墨,也该在意她的爹娘。
有这样的狐疑,苏绵绵的眸子一直未从她的脸上挪开,一直在捕捉她的神色,生怕错过分毫,就以为她是在开玩笑,骗她的。
只见她无奈的笑了笑,才道出一句,“你活得比我好,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在这个世界上,收获如此多友谊的人,只是她眼前苏绵绵所收获的。
那些也都是她努力得来的,她又何必再把这所有的东西抢走。
她不过是付出了基础,这一切耕耘的成果,并非出自她手。
或者此刻的她已经沉睡许久,已经不打算再回去了。
就算她再把这些东西抢回,她也感受不到那种感觉。
也不能与他们每个人再好好相处,所以何必?
她站在苏绵绵的面前,眸光瞥向安以墨,这会,她道:“你不用再问太多了,替我好好爱他,他对我很好,付出了太多,而我什么都没付出过,就替我补偿他,可以吗?”
正好苏绵绵爱着安以墨,正好她欠他一份感情,所以,这不是刚好吗?
苏绵绵抿了抿嘴,许久才道:“你真的这样想?”
她不爱安以墨,只把他当作哥哥,恰好她欠他的所有感情,都让苏绵绵弥补了。
也许她们真的很有缘分。
“嗯,我累了,总之我也沉睡许久,已经不打算再醒来,这次,只是把你唤来,与你好好谈谈,看来现在已经谈好了!”
她如此自信的说着。
她知道苏绵绵不会拒绝,而且还会很满意这个要求。
这会,苏绵绵真的没有话说了,她说的很对,的确如此。
只见那个苏绵绵撑着伞,对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往她之前走来的路去了,越走越远,身影渐渐在雪地里消失不见。
而站在原地的苏绵绵很迷茫,甚至没有理清楚。
可她感谢那个苏绵绵就这样把安以墨让给她。
她满怀感激,但这个撑着梅花伞的姑娘,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出来了。
或者,她与这个世界真正分隔,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这会,她不知道心里的情绪有多复杂,只看到那个在雪地里弹琴的安以墨,那淡漠的眸子,如剑般的眉,精致的脸。
那会,她心开始没规律的跳动。
现在,她终于看清他的脸了。
苏绵绵眼眶一红,她欣喜,又那样心疼。因为安以墨一人在那,孤寂而凄凉,一人被天上落下的雪花覆盖。
也许那个苏绵绵见到这样的安以墨,一样是心疼的。
这种感觉,又让她感到了一次。
那一刻,苏绵绵不禁走上前去,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每个步子踩得踏实,踩得沉重。
那一刻,她以为一切都不真实,实际也是,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她知道她改变不了谁的记忆,只是能在梦里感觉到当年她的所遇。
正如此时此刻,她要进行她的下一步动作,去和安以墨相遇,会面。
直到安以墨抬起头来,见到她走来之时,失了神。
而此刻,苏绵绵如此不置信,她捂着嘴,忍着眼泪里滚滚泪意,一步一步走向安以墨,如此小心翼翼。
“你来了!”安以墨柔声道出一句。
那一身让苏绵绵心一颤,终于忍不住落泪,她一直期待那个回忆里,安以墨所见到的人是她。
所以此刻,她突然实现这个心愿的时候,是这样的不置信,而又欣喜的落泪。
已经停下动作的安以墨不解的看着苏绵绵,接着问道一句,“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