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些事情,不是严枝仪说做不到就做不到的,哪怕她做不到,也一定要做到。
她没条件可以选了。
而严冶,也没有时间和严枝仪多说什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哥哥走了,在家一定要乖!”
可严枝仪却一脸茫然,手无足措,就这样看着严冶离开严府。
而桌上留了一些钥匙,还有一本账本,以及竹香阁的地契。
对于严枝仪来说,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而她一脸茫然。
严冶来到那个地方,纸条上写着的,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在这。
直到有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走出来时,严冶才知道他没走错地方。
那个男子看着严冶,对他笑了笑。
那是个看着稳重又年轻的男子,身着一身银灰色的衣裳,以至于看着他的时候,感觉他过得很朴素。
但他身上透着一股雅气,他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对诗书一定很透彻,他是个懂文雅的人。
尽管他和刘迟宇不一样,可终究是他要杀的人。
严冶见这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直接开门见山,“你是谁?”
“你不是很清楚吗?纸条里写着的!”
“来索我的命?”严冶把纸条丢在了地上,他就觉得有点可笑。
他看着眼前那身着黑袍的男子,说道:“我严冶做事光明磊落,从未害过什么人,如今却有人要我的命,不觉得很可笑吗?”
听罢,凌向倾冷着眸子,他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得罪我的人,是你爹,而我,就是为我那死去的所有人报仇而已。”
他说着,便笑了起来。
总之,于严冶而言,就实在不可置信。
他道:“杀你的人是我爹,我爹很早就去世了,不然,你去地狱找他。”
这件事,严冶是无辜的。
父辈的仇,凌向倾没法找他们的父辈,所以现在,他只能找他们的子辈。
也就是和他差不多年龄,他们的孩子。
“我知道你们都会说无辜,可谁知道,我的爹娘,他们就不无辜了吗,我就不无辜了吗?”
的确如此。
严冶只觉得特别意外而已,他想不到有一天要替自己的爹偿命了。
“你确实无辜,可我只能还你,我这条命。”严冶看着他,说道。
他不能把其他人的命还给眼前这个男人。
而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凌向倾闭着眸子,他想,他好似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因为他实在不能做一个坏人了。
“你的命我要了,我不要其他人的命,包括你妹妹,还有严家上下所有人!”
这话道出口的时候,严冶愣了愣,他知道眼前是一个要找他报仇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放过他其他的亲人。
“不用怀疑什么,因为我看你算个好人,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但很抱歉,我不能绕过你!”凌向倾说着。
因为他爹曾经害死过凌家所有人,在这点上,他觉得,严冶不能活。
也许严冶也能理解,只是他不想死。
可很多时候,他也没任何办法去反抗,这就是命运。
严冶闭上眸子,仿佛在等待死神的到来,他那沉浸的样子,比死人还要安静得多。
实际他可以不死的,只要他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他不希望手上沾血,更不希望仇恨衍生下去,更不希望安之辞知道,他杀过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安之辞一定会远离他,他不会和一个杀过人的人待在一起。
如果他死了的话,可以保住严家,可以让他妹妹不死,他死,也许也没什么的。
“既然如此,那动手吧!”
凌向倾听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道:“你不怕死,我很佩服。”
说到这,他又道:“但我现在给你讲下我当年的故事!我的名字叫凌向倾!”
郭城几十年前并不是这番繁华的景象,当初郭城只有三家楼阁开得最好,唯独第一家的楼阁无人能及,第二第三并排在第一之后。
开设最好的楼阁是凌家的,可设施却没有第二第三的好,因此,第二的严家和第三的刘家很不甘心。
他们时常找凌家的麻烦。
不过是因为凌家的楼阁开得比他们好,抢他们的饭碗。
这对于凌家来说本是一件很欣喜的事情,可谁都不知道,这会成为凌家的灭顶之灾。
凌向倾那时候才几岁,和管家在一块,那天晚上凌家起了熊熊烈火,把整个凌家都包围了。
凌向倾睁开眼的时候,只能看到凌家成了火海,而他和管家两个人逃了出来。
那时候,他看着严家和刘家的人,在凌家施虐,杀害了凌家所有人,还把凌家所有的钱财全部搬走。
在凌向倾爹娘死去的时候,他都来不及见上他们一面。
这对于凌向倾来说,是一件特别遗憾的事情。
管家把凌向倾送到鬼岭,实际那时候都城那座山还不是鬼岭的。
从郭城到都城需要三天,那是坐马车才能有的速度。
然而,管家抱着凌向倾到都城,用六天左右,最后也只能安定在鬼岭。
那时候,管家和凌向倾说起凌老爷和凌夫人的事情,凌向倾就哭了。
管家告诉他的仇人是谁,让他以后替凌家报仇。
说好的报仇,凌向倾一直记得,只是想不到,在凌向倾长大的时候,刘家老爷子和严家的老爷子早就死了。
一直养大他的管家也病死了。
可他依旧记得,管家对他说过的事情。
他觉得凌家不该如此,凭什么生意比别人好,都要遭受这样悲惨的事情。
也因如此,凌向倾怀着怨恨长大,未曾忘记自己的使命!
凌向倾会让都城这座山成了鬼岭,不过是因为他怀着怨恨,而他也没办法生存,只好在山路附近劫人,拿走他们的钱财和粮食活到现在。
的确,他凌向倾挺该死的,他杀过很多人,但他也没办法,如果他不那么做的话,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凌向倾看着严冶,笑道:“我的一生很可笑,很悲惨,当然,别人都恨我!”
凌向倾在都城,他是鬼岭的鬼面尊主,他杀过不好人,在他的手上沾过不好鲜血,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但他只想报仇而已,他就是为了索命。
严冶觉得凌向倾很疯狂,“仇恨能毁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