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脚步未停，踏上石桥。

“有我在，怕什么？”

那一双寒星一般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动人的光，方才惊慌失措的心在看到那双眼后，莫名的平静下来。

他们还想多看一眼，但那红色的身影已经没入石桥的黑暗，消失不见……

上了石桥，苏月才发现情况比她想的更为惨烈，地上与栏杆上糊着一滩滩看不出形状的血肉，往外跑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脚下踩的是别人的血肉，也不敢有半分停留。

他们木然的往外冲着，深怕自己跑慢了，就成了疯马踢下的亡魂。

“你们冷静点，不要再挤人了。”

苏月大声叫喊着，示意他们冷静些，疯马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他们现在放慢脚步，被踩伤的人还有救。

回应她的只有更为凄惨的叫喊，还有涌动的人群。

这个时候，没人听她的。

那声婴儿的哭喊越发清晰，恍若就在耳边，苏月透过人群的缝隙，见一个妇人倒在地上，手中抱着一个襁褓。

那妇人还活着，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襁褓中的婴儿。

苏月看着那妇人被踩得浑身是血，几步上前，挤开那些人，用力将那妇人从地上拉起来，将她推到栏杆外。

这会儿想挤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苏月解开腰带，将那妇人绑在栏杆外。

栏杆外算石桥上最安全的地方，等她解决了疯马，自然会有人来救治这些伤员。

苏月绑好那妇人，跳起来从人群的肩膀上踩过去，不多时便到了疯马跟前。

疯马扬起前蹄踩踏着靠近它们的人，不太宽敞的桥面全都被马占据，疯马身后，血肉堆积在一块，宛若一座座血肉堆砌的小山。

那，曾经也是一些活生生的人，此刻，却没有一点生息，留下的只有一片血红的死寂。

靠近了看，那些疯马双眼通红，口中鲜血直流，明显是有人对它们用过药，它们才这样狂躁。

苏月摇晃着骨铃缓缓上前，安抚下疯马。

“安静下来！”

疯马本来狂躁不安，只要见到活物就会踩死，可在苏月的安抚下，竟然渐渐安静下来。

鼻息虽然有些沉重，但高高扬起的前蹄却落了下来，只是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踏着步。

“她能驭兽，她真的是神女。”

惊慌过后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转头看向苏月，不再拼死往外挤，眼中只看着苏月。

天地间，那一抹红是他们的救赎。

“赶紧让出地方，将还有救的人抬出去让人救治，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苏月收起骨铃，带头将马群带着走出石桥。

方才还狂暴不堪的马群，此刻跟在苏月身后，乖巧的像是圈养多年的宠物，着实叫人叹为观止。

石桥上的人没来由的信任苏月，听着苏月的话，有条不紊的将石桥上的伤员抬了出来，一场惊魂未定的踩踏，如今总算是过去了。

苏月已经将马送到了皇都这边，自然不敢再多踏皇都的街道，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