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清走远，百里珏急忙拉着苏月去了后山。

此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与苏月说，到了凉亭，百里珏仔细查探过，确认没人在附近，这才放缓神色。

“月月，方才……”

“谢就不必了，虽然我觉得我们的道不同，但也不至于卖了你去楚清那儿换好处。你若担心以后我会泄漏你的秘密，大可不必，我还没有下作到那个地步。”

苏月从始至终神色都十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分明隐藏着不少怒气。

百里珏与苏月相识这么久，也知道苏月的性子。

他宁愿月月对他发怒，也好过这样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月月，我没想过你会泄漏我的秘密，我只是想与你好生道个歉，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又错上加错的瞒了你。”

“当初在宁城外，在林子里打昏你的人是我，我当初并不知道那个运送火药的人是你的相识。若我知道……”

“若你知道，你便不会杀吗？”

苏月冷冷一笑，后退一步。

“你还是没弄清楚我为何要生气？不管你杀的是谁，他们都是无辜的。更别提为了供养幽冥鬼兵，还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都与我有关。我知道我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当初得知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我心中并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更多的事庆幸，庆幸是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在这世上，只有你们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利用我。”

“当初，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在你们面前毫不遮掩。可是如今，我才知道是我错了。我的身份本就是一柄利刃，握着我这利刃，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样的诱惑，你们怎么抵抗的了？我不怪你们，是我错了，错在不该以为我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但我的错就到此为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会小心的。我与百里世子身份悬殊，以后，还是遵守礼节与百里世子保持距离的好。”

若是唤醒幽冥鬼兵做下这些事的是其他人，她还没有这样生气，可这偏偏是她最信任的人。

想到他们一边对她说为她好，一边利用她的身份作乱，她心里的怒意就翻江倒海。

苏月强忍着怒意，又退后一步，拉开了与百里珏的距离，转身要走。

“月月，你听我说。“百里珏知道，苏月这一走，以后便再也没有能解释的机会了。

他几步上前，一把拦住苏月的去路，双手按在苏月肩头，不让苏月动弹。

微微俯身，双眸平视着苏月。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真的是在利用你吗？虽然我承认我唤醒幽冥鬼兵是用了你的血，但当初我与你相识时偶然，相知是偶然。”

“你可以说我欺骗了你，但不能说我一开始就居心叵测，正是因为有你……”

才叫他有了如今的想法，若你没有出现，我或许也甘于平淡过完这一辈子了。

可是讽刺的是，我明明是想保护你，可是保护的前提却是先伤害你。

我绝对不想变成这样，可是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便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百里珏双眼灼灼，没说出口的话，已经从眸中流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