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连夜审案,直到次日清早,才急忙忙地差人将审理结果送到叶曦和手上。
杖刑两百,流放闽南,永世不得回京。
叶曦和盯着卷宗上的朱红色官批看了好久。
叶绯烟两条罪名都与谋害皇室有关,每一条都是可以处死罪的,但是大理寺那帮人却只是给了流放。
至于理由,则是用了一句“念及其父为国捐躯”潦草带过。
说这其后没有人撑腰,她用脚趾头想都不信。
叶曦和突然起身,正在给她佩戴耳珰的竹轻手抖了一下,“殿下,您不梳妆了嘛?马上就到了陪同越国太子游湖的时间了,您,您这是要去哪儿?”
她冲着自家殿下出寝殿门的背影轻喊道。
叶曦和出了寝殿,直奔重明殿。
她是肯定要向宣无袂问清楚的,但是两国外交是大事,她定然也不能迟到让有心人寻了错处的。
因此这一路便颇有些赶,所幸漪澜殿离重明殿并不远。
“殿下,您不能进去……”
侍卫拦着也没用,叶曦和以身相闯,他们总不能真的伤了她。
宣无袂正在低头看着大理寺衙呈上来的奏章。
突然一份摊开的奏折被“啪”的一声扔到了他眼前,他长眉微皱,抬眸看向面前气势汹汹的女人。
“殿下有事?”
他记得这个点她应该是要去陪姜延年游湖的。
“叶绯烟被判了流放,厂公大人可知情?”
男人纤长的睫毛忽闪,语气听不出情绪,“殿下是怀疑臣?”
叶曦和没说话,但是横眉冷对的态度已然表明了心中的想法。
他见此,心中顿时消了欲解释一番的念头。
“……叶绯烟不能死。”
良久,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叶曦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就像心脏被一点一点攥紧了似的,呼吸微滞。
她发现自己心里难受极了,眼泪却流不出来。
她试着勾了勾僵住的唇,嘴角还算顺利地扬起一抹完美无缺的笑,声音清脆,掷地有声,“爱卿大可护着她。”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重明殿,姿态落落大方。
她一直都是这样,骄傲又尊贵。
“这么快就出来了?”
重明殿外,沈习双手环抱着剑,挑眉问她。
模样轻漫得很,语气里却是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叶曦和扬了扬唇,瞧不出有什么异样,“嗯。问清楚了自然就出来了,不然留在那里做甚么?”
她表现如此正常,沈习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想了想,这样才是叶曦和。
他从前的公主殿下,现在的长公主殿下,自始至终,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来之前已经让人去左相府传了话。”
沈习稍微一想,猜道:“驳回大理寺的结案?”
叶曦和轻轻“嗯”了一声。
“沧浪湖离宫中距离不近,一炷香的时间别说坐马车了,骑马都不一定能赶过去。”
她话头转得太过,沈习怔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将她揽在怀中,“知道了,轻功带你嘛。”
重明殿外,宁灼见长公主走了,刚想进去通报,一转身差点撞上了不知何时出来的宣无袂。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