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叶曦和不禁抿了抿唇,目光也有点虚。
“你,知道?”
“不然殿下以为,臣因何非将她拘在重明殿?”
他如此一说,叶曦和心中才陡然明晰。
“殿下……总爱拿自身性命,当做玩笑。”他又道。
不同于昨日夜里冷冷的警告,很平淡的语调,却让叶曦和禁不住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宣无袂,我如果死了,不应该是正合你心意吗?”
她目光如炬地看向他,第一次当着他的面,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她从来都不觉得她和宣无袂的关系会因为这些日子的亲密关系而发生质的改变。
像他们这样的人,睡过又如何?脱了衣服谈感情,穿上衣服之后,心里惦记的、权衡的,还不是惟有那点宏图霸业?
清清楚楚又明明白白。
宣无袂对上她的目光,良久,唇角才扯出一抹接近于轻嘲的笑。
“原来自始至终,殿下一直都是那个最清醒之人。微臣,自愧不如。”
叶曦和一时没有听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愧不如?
她内心有一万个声音催促,要她拉住宣无袂的袖子问清楚。
可事实是,平静无比地看着他走远,她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发丝连同衣摆被撩起,盛夏偶然吹来的风,竟有些冷。
她抬步回了漪澜殿。
禄玉正在凉亭里百无聊赖地和姜绵绵打叶子牌。
瞥见她回来了,有些惊讶,“你不是刚才走吗多久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个缠人精竟然就这样放过你了?还有我得跟你说啊,那个缠人精今天来时,身上的腐朽味明显比昨天重了一些,你尽量还是少跟她接触为妙……”
“我要去房间静静,别打扰我。”
她没心情说话,多说一个字,就好像是要使尽全部的力气。
“啪。”
是殿门被关上的声音。
禄玉回头看了一眼姜绵绵,“她这是怎么了?谁惹着她了?”
姜绵绵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话说,到底是什么秘密啊,让你这么守口如瓶,宁愿被遣送回国也不愿说出来?”
禄玉的担忧来得快也去得快,没一会儿,话题便又转移到了另一个让他好奇得抓心挠肺的问题上。
姜绵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扔了一张牌出来,“五条。”
她手上就剩一张牌。
这把又是她赢。
禄玉:“我不服!再来!”
……
叶曦和回到寝殿后,径直去了那张拔步床旁。
她的手在床侧不动声色地摸索,随后足有一人半高的拔步床便自动挪开位置,让出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