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他在心里、在镜子前不停的演练多次见面的画面,必须兼顾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的态度,没想到新武公司的人员过于热情,既然替珍珠挡了第一杯,其他女职员便拿这个说事,一个一个上前打趣,梁敬安的心防顿时解开,平时的武装都让这些风情万种、仪态万千特地打扮的女人堆里给淹没了。
珍珠没处躲,只坐在这些人的中间看着他们不停的劝酒,一直到梁敬安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迷朦,杨博替他挡了不少酒,见好就收,告诉大伙可以散了。
这其中,大部分的人也醉的差不多。
杨博一只手搭起梁敬安的肩膀,由于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步履瞒珊的差点跌倒,幸好两人靠在墙边,他看着珍珠说:“珍珠,来搭把手。”
珍珠抓起侧边包,另外一只手扶住梁敬安,三人摇摇晃晃的走出去,秘书小陈结完账在门口等待,杨博把梁敬安丢到后座,他的下巴对珍珠一挪,自己独自往副驾驶坐进去。
珍珠只能坐在后座,梁敬安早已经不省人事,歪着头侧过身的摇头晃脑,嘴里喃喃自语,她担心他不舒服,又摇下一点车窗,让车内的空气流通。
杨博朝后座看了一眼梁敬安,问珍珠:“先送他回去,不要紧吧!”
“不要紧。”
接近凌晨的市区失去了白日的活力,整条街如同一条原本朝气蓬勃的黑龙潜伏在地面,往前延伸到不可预知的尽头,等待日照的光线再次给予生命力。
道路两旁的招牌无力闪着霓虹,骑楼下行走的路人披着一身漆黑的斗篷,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似的。
夜晚的凉风从车窗飘然而入,珍珠异常清醒,她仔细盯着梁敬安看,跟以往相差不大,他面无表情时,给人一种天生的距离感。
不过此时的他眼睛一闭,关闭锐利炯炯有神的目光,特别可亲,低沉的呼吸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在行走的车内,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上画出各色不同的阴影,珍珠替他拭去额头和颈部的汗水,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水味。
珍珠是喝了一点酒,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就寝,可是她看得出神,像是要把他的轮廓跟记忆中的梁敬安相比,是不是还是同一个人?
此时,梁敬安难过的摇头,两只手在空中随手一抓,一只手握住珍珠的手,他的掌心刚好罩住珍珠的娇柔的手,闭眼皱眉低语:“珍珠,别走。”
珍珠睁大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梁敬安的手握得牢紧不放,真实的触手可及。
在振誉大学毕业后,她没想过会再遇见梁敬安,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要再遇见已经是很难的事,所以珍珠一直把他放在比宋泉还深处的地方,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带走当初对他的感觉,还以为烟消云散、云淡风轻,可是今晚见面,即使她理智振作,还是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胃捣腾的厉害。
认真来说,她有可能是喜欢他,因为他有能力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她也害怕他,因为他天生有领导的特质,说话毫不留情面字字戳中她的心,她好不容易痊愈了,何必再去碰这个伤口呢?
珍珠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回,感觉脸颊冰冷,她用手轻抚,才发现自己的泪水早已经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