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面泛红霞,波光粼粼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恭敬垂首在一旁的方莹,“芷儿以为,四小姐应当是要和十小姐联手,来准备今晚的夜宴表演。”
言及此,她的目光会转到躺着的薄久夜脸上,笑容恬静,“四小姐很聪明。撄”
薄久夜眸色转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不辨喜怒,“确实很聪明。本相记得,这丫头从小在这上面,就没有上过心,整日就像个男孩子一般,就喜欢舞刀弄枪的,半点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一侧的方莹听到这,眉梢微动。
四小姐薄云朵真的是因为不喜欢吟诗作赋,像个闺阁小姐该有的样子,还喜欢像个男子一样只会舞刀弄枪的缘由,旁人不清楚,她方莹可是知道的偿。
毕竟,她和四小姐同出一门,都是鬼杀宗的弟子。
虽不时常打交道,但自从投诚在他薄久夜脚下,那关于他薄久夜和四小姐之间的事情,她岂有不知之理?
而不知道他薄久夜这话其中真实原委的容芷,自是对他的调侃深信不疑,“人各有志,就好比男子,不也一样,既有喜欢舞文弄墨的,也有喜欢打打杀杀的,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对她一个姑娘家而言,不会女子该有的一技之长,实在很难找到个好归宿,毕竟哪个男子,不喜欢能歌善舞富有才情的女子呢?”薄久夜一脸无奈和忧虑。
不过他这话倒是说的半点不错,容芷十分认同的颔首,“老爷说的是,不过好在四小姐聪明,现而今,知道要填补自己的不足之处了,不然,是不会好巧不巧的,与十小姐如此甚密交往的。所以老爷你啊,是可以省省心了。”
薄久夜眼神掠过一丝闪烁,稍纵即逝,快的让人没发现,嘴角弧度加深,“哪有不操心的呢,如今父亲没了,长兄如父,只怕她们就是嫁了人,为夫我啊,也有操不完的心。”
容芷听罢,掩嘴一笑。
薄久夜抬手滑过她的笑颜,目不斜视的对方莹吩咐,“你且去找宁管家,但凡两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宁管家提。还有,两位小姐的一应物品,都只能由宁管家看着。”
方莹目光一动,面带了然,应是退下。
方莹一走,容芷拿过搁在一旁小几上的玉碗,捏起汤匙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吹拂了几下药汁,才递到薄久夜的唇边。
“老爷特意让方姑娘这样做,是在提防九小姐?”容芷面有落寞,“姊妹间的这些明争暗斗,在我们这些世家里,真不晓得何时才能停止。”
薄久夜喝下药汁,虽苦,他却依旧面不改色,仰视坐在榻前容芷,寵溺的失笑,“傻容容,这个世上,但凡任何人或事,一旦牵涉到了利益二字,就永远不会少了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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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与薄云颖简单商议一番后,早膳也用的差不多了。
云朵好笑看了眼对自己目露钦佩的薄云颖,“没什么好钦佩的,这种本事,可都是从小用命换来的,如果到现在还不懂得擅用,倒不如死了痛快。”
“云颖晓得四姐姐十岁那年就被送走了,但是送到了什么地方,云颖就不晓得了,也不敢问。”哀伤的看了眼云朵,薄云颖毫无情绪的笑笑,看着云朵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自己。
虽说同病相怜,但薄云颖却没有对云朵露出丝毫的怜悯。
几番言谈下来,算是对云朵有些了解的她知道,云朵是不会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的。
而她薄云颖,亦如是。
云朵喜欢薄云颖的态度,也很满意她的不追问,那些在鬼杀宗的过往,能不提及便不提及的好。
因为那些记忆,实在是不堪回首,还会让人造成负面情绪,而她最近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多了。
一旦累积到顶点,难免不可能不爆发。
而一旦爆发的后果,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沏了一杯下火的普洱,念及此的云朵,抿了一口,“以你的姿容,大哥要将你推出去的那些人选里,只怕皇孙贵胄更多。这一步踏出去,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做好准备了么,薄云颖。”
连名带姓的,极慢的念了薄云颖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