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无心所站立在云朵身侧的角度,由于云朵的脸是朝亭外望去的,所以,花无心能看到的,除了云朵那细长的黛眉眉角一扬,与长睫上下快要眯的无缝结合的小动作反应,便再也看不到其它。
主仆相处的时间细数下来,其实并不是很长,但花无心似乎已经能越来越,了解云朵的想法了。
仅此云朵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他就已经知道,云朵在想什么了。
故,借着为她手中空杯斟酒的动作,他再一次趁机,附到了她的耳畔,“他很神秘鬼祟的样子,连容若公子都支开了。”
云朵终于回过头,看向了花无心,虽她依然不说话,可眼神,分明锐利了不少。
花无心垂首,立刻退开了几步,手里持着酒壶,恭敬的候到了一侧。
云朵这会子动作稍大了些,这便引起了十三公主的注意。
十三公主偏头,得见云朵脸色有些不对,眨巴了眼睛,忍不住捂住乐了,“还说这把戏无聊幼稚呢,姐姐你还不是中招了?”
旁人是不知道十三公主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自是揣测不出什么来。
除却云朵这个当事人,也就云朵另一侧的花无心,心里晓得这前因后果。
许是无意识的,听了十三公主这调侃云朵之言的花无心,目光攸的朝湖心亭那方射了过去,若离弦之箭一般。
云朵没有注意到花无心无意识的小举动,只被十三公主的笑言拉回了思绪。
她立时笑靥如花,眸光潋滟的望向亭外正朝这边结伴走来的不少公子哥儿,将手里的酒杯执起,往十三公主手中的酒杯,轻重得宜的一碰,“公主殿下,是时候,要该你出场了。”
湖心亭里。
燕夙修的一副好皮囊,即便头顶草包太子的骂名头衔,即便上一次的蟠龙山一行在无形的昭示他的身边有多危险,可依旧阻挡不了,各家的小姐郡主,对他前仆后继。
这不,才借着他重伤需要静养的借口,躲了这小久的清闲,这甫一在宫里头现身,来的小姐郡主们,竟是都不管什么矜持和规矩了,一个个热情大胆的就以各种名义,这般接近了他。
几乎是把整座湖心亭,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燕夙修也很给她们面子,这怜香惜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扮演的不可谓不走心,比及以往,还要入木三分。
可若细心的便会发现,他总是有目光走神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便往南面岸上的一方临水小亭瞥过去。
来的诸位小姐郡主,都是难得被他如此温柔对待,一颗心早已乱的不知所措,面红耳赤心如擂鼓的,哪还有那个细腻的心思,去发现他这太子爷小小的心不在焉呢。
也就散漫的斜倚在围栏前的七皇子燕莲阙,因将小姐们都拒之千里,所以得了个清闲,悠哉的看着戏,将燕夙修这个弟弟的所有言行举止,皆看在眼里。
而他是全当了笑话看,对燕夙修这个弟弟,很是将怜悯这两个字,在自个儿脸上表露无遗。
原因无他,正是临水小亭里的那位,这都快一炷香的时辰了,愣是才发现他们这边似地,而终于发现后,那位竟是连一点儿的反应也无。
这不是明摆着,是他的好弟弟,根本就是在唱独角戏么?
人家都是爱搭不理,他好弟弟这一番酣畅淋漓的演技,当真是自作多情了,不是?
湖岸离湖心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百米多的样子。
也不怪乎七皇子这样并非习武之人,也能将岸上的景象看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