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形一滞,摩挲着腰间白玉配饰的拇指,一顿。
静默了片刻,女子的轻笑,又响了起来,“薄久夜,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女子的笑声与刚才的都不同,竟让人听不真切,听不出,她里面夹杂了何种情绪,“把自己的女人,送上其它男人的榻,你竟然会容忍,你居然,会容忍。”
“我想,你是弄错了。”薄久夜嗤笑了一声,语气一下子,变得虚无缥缈云淡风轻了许多,他慢悠悠的背过了身,“薄云朵,还不配,做我薄久夜的女人。”
后面一句,语气有些加重,带着别有歧义。
很明显,两人讨论云朵究竟是不是他薄久夜女人这句话,是具有深层的,含义的。
女子好像被逗乐了,竟哈哈朗笑了起来,“哦?是么。”
“让她嫁给七皇子,让她嫁给太子最好的兄弟,让太子恨她,让她与太子反目成仇,让她和太子以后只能相见却不如不见,让太子以后都只会称她一声七皇嫂,这……不是挺好么。”双手缓慢的抚上领子的对襟,薄久夜稍稍抖了抖领口,背过身后的整张脸,都埋在了黑暗里。
他现在什么表情,已经谁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了。
“让她生不如死么……”女子收了笑,声音同样听不出情绪,“一如既往的狠呢,薄久夜。”
词句不知道到底是在夸赞薄久夜,还是在讽刺薄久夜。
薄久夜已经没有回应了,人笔直的穿梭在竹枝密密匝匝的倒影中,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
王孙公子哥儿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在皇城内外,甚至是京城之中,早就已经极富刁蛮任性‘美名’的十三公主,竟是一个如此充满热情,且平易近人的小姑娘。
在享受着十三公主亲力亲为的茶水点心伺候,他们既目瞪口呆的同时,且受寵若惊着。
不过十三公主到底是否真如其传言那般,他们此时还真是不想,也不敢去妄加揣测什么,只小心翼翼的受着,接着十三公主的恩惠。
谁让人家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呢?
至于十三公主性子好也好,坏也罢,生的美也好,丑也罢,哪怕已经及笄,是个可以寻找驸马年纪的女子了,他们也一样不会对十三公主,起这一种非分之想。
娶公主,做个驸马,表面看起来如何的风光无限,其实,就是傻子都知道,那简直就等于被阉-割,要做一个没有自由,不能拈花惹草,还要被一个女人强压一头的活太-监!
但凡是个有心思有自尊的男人,都不会想娶一个小祖宗,战战兢兢的供奉到自己家里头去。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有被公主休掉的可能,到了往后,堂堂七尺男儿还有何脸面存于世?
最重要的是,做当朝驸马,还要被剥夺入朝为官的权利。
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连施展抱负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做人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在这里的,都是些从小灌输朝纲思想的王孙公子,能不能入仕途,他们要比普通百姓人家的男子,自然看的更重。
是以,现在对于十三公主的这等热情招呼,他们不光要小心的受着接着,还得诚惶诚恐的,与十三公主保持距离。
于是乎,这些原本是来对薄家两姐妹献殷情的公子哥儿们,在各个怀揣着这样心思下,对薄家两姐妹的殷情愈发热烈的同时,那原本揣着想在薄家两姐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心思,也不得不,赶紧按捺了下去。
就唯恐十三公主这合该到了情窦初开年纪的少女心,不会把自己看上……
都在自个儿的身上出不了什么话题了,他们只好把话题中心,绕到薄家两姐妹身上。
反正趁机,也恰好了解了解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神秘,一个赛过一个,迷人的美人儿。
这些公子哥们儿在礼仪教养上,还是很多普通男子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