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远山是真的震惊了。

人都呆滞了。

看着陈念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爸，不仅是我，还有小雨。”陈念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小雨在学校附近的画室兼职油画老师，一个月能挣……，而且，她的画还被选进了年底全国美展进行展览，现在可以说是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名的画家了。”

陈念越说，陈远山脑袋越低。

这几年，因为前妻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一直荒废一直颓废，生活工作一团乱，直到刚才晚饭前，都还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

可以说，这一次来蜀都，他其实带着一部分想见那个女人的心思。

然而，陈念说的大钻戒和名牌包，还有自己儿子的努力，未来儿媳妇的优秀。

衬托得他好像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不对，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比起儿子，差得远了……

陈念看着陈远山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沉，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不说明白，不说透，就不能让他彻底醒悟过来。

“就在今天晚上，小雨的一幅油画被一个学生的家长买了，价格为30万。”

“30万……”陈远山喃喃自语。

儿媳妇一幅画的钱，他花好几年也挣不到呢。

“所以。”陈念起身坐到陈远山旁边，轻轻说道，“爸，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不止是我和小雨，你也是，不要继续陷在过去的回忆里了，未来很长，你应该成为我们的榜样。”

陈远山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慢慢抬起头。

看见旁边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大男孩，心里面五味杂陈。

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这么懂事了啊。

哎。

良久，点了点头：“爸知道了。”

陈念轻轻舒了口气，回到写字台前：“那我继续写小说了，今天晚上我要写字。”

陈远山：“……”

……

整整一夜，卧室里都响着手指敲击键盘的噼啪声。

陈念和他爸再也没有说话。

字写完，回头看了一眼。

陈远山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只能看见一个稍稍有些花白的后脑勺。

兴许是睡着了。

兴许，没睡着。

陈念揉了揉手指。

心里流淌着淡淡的忧伤和暖暖的幸福。

忧伤是因为老爸。

感觉他真的苍老了。

以前心里面只有恨，注意不到这些。

而这一次，一切细节都尽收眼底。

四十出头已经生出了许多银发。

眼角层层的皱纹。

过时的大款西服。

稍稍有些佝偻的背。

哎。

而幸福是因为感觉老爸跟以前有些变化了。

变得不再那么颓废和骆驼。

似乎有一些醒悟的感觉。

现在自己跟苏星雨已经越来越好，希望老爸也能渐渐从过去的桎梏中走出来。

重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

……

一个晚上，陈念文思如泉涌，码了字才罢休。

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但第二天一早七点，他却是精神抖擞地起了床。

陈远山还在睡觉。

他也没有叫醒。

收拾好一切，跟大伯大妈打了招呼。

七点二十就出了门。

来到老楼，站在步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