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竖耳,只听得一缕清风。
段棠听完,却周身一震,“倏”地跳下马来,拜倒在轿前。
展平彻底呆了。
段棠只听得轿内人道:
“殿下且入塔,如何找我,秦帮主自会告知于你。”
说话的人,声音爽朗,一板一眼,由不得旁人插上半句。
甚至,花都的清风都为之驻停。
说罢,轿起。
缓缓消失于灯火阑珊。
段棠来不及多想,朝着展平方向一挥手。
说时迟那时快,仅一刹那,展平已在眼前。
段棠随即向西河塔走去,展平紧随。
“瞧得如何?”段棠并不回头,继续走。
“八成……”
“够了。你们呢?”
不知何时,先前消失的两个随从竟然也紧紧相随。
“回殿下,大家伙都没有闲着,业已收集妥当。”
“边走边说……”
……
要说西河帮立足江湖二十五年,风光无限,这两天却似乎到头了。
秦元江刚送走一个魔头,这就又进来一个。
要说刚才那个,让他冒冷汗的话,眼前这个,他还得下跪。
“草民秦元江叩见二皇子殿下……”
秦元江俯身于塔门口。
这是他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在象征西河帮至高权力的西河塔前下跪。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道理段棠比谁都清楚。
他快步从秦元江身旁走过,并不停留,径直走向塔内。
何为皇家风采?
这就是。
内塔正中,两扇屏风,似南齐苏锦,上纹花都全貌。屏风前,置一花梨太师椅。
段棠行至屏风前,细细瞧了半晌屏风上所绣图案,这才端坐于太师椅之上,微微抬手:“平身………”
话音不大,秦元江却听的一清二楚,他起身谢恩,这才抬眼朝段棠望去。
段棠恰恰也望着他。
双眸对视,仅一碰撞,秦元江便垂下头,两眼黯淡了许多。
“按宫里辈分,本宫是否该唤你一身叔父?”段棠依然紧盯着秦元江。
秦元江听得此话,连忙作揖:“不敢不敢……殿下折煞草民了……”
“既如此……”段棠不紧不慢地说,“你可知罪?”
“草民惶恐……”秦元江“扑通”一声跪下。
他并非畏惧这黄口小儿,而是他的身份,万一不顺他心意,任他信口雌黄赐自己一死,岂不让江湖人笑死?
只听段棠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