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取笑臣妾了。”
倪皇后说完便告退。
北襄王待人走远,这才问齐公公:“你怎么看?”
“想必是与二皇子有关。”齐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果然并未糊涂。”北襄王一笑。
“二皇子出城不久,皇后娘娘便遣人暗中跟着了,皇后娘娘也是苦心一片呐……”
“朕知道……朕不想让你看到此信,故不让你靠近沈春。”
“奴才该死……”
君臣二人聊得正欢,忽听殿外禀报:“启禀皇上,二皇子殿下……”
“近前说话……”
来人行完大礼,便道:“启禀皇上,二皇子殿下收押了秦元江……惩戒了花都知府丰义宽……”
“如何惩戒?”
“当……当街斩杀……”
“胡闹!”北襄王将手中之物掷于桌上。
齐公公连忙上前,轻拍皇帝后背,说道:“皇上勿怒……且看二皇子如何说。”
话音未落,殿外又有人禀报。
齐公公手忙脚乱,将禀报之人手上卷册呈于北襄王。
北襄王却将卷册丢于齐公公怀中:“读!”
“喏……”齐公公打开卷册,逐字逐句读了出来。
“父皇安康……儿臣先斩后奏,望父皇赐罪。自古圣人之治,不尚贤,不贵难得之货,不见可欲。花都丰义宽,与父皇治国之道相悖甚远,儿今斩之,花都百姓,皆叩谢皇恩,邻周府衙,必躬身入局……”
……
“也罢……”北襄王听完道,“传兵部、户部尚书……”
俩尚书很快就到——“虎豹文房”看来不是摆设。
汪俊考、杨仁清二位尚书殿前一跪。
“陈元帅的折子,二位爱卿是否过目?”
兵部尚书汪俊考一听,此不关秦元江之事,稍稍松了口气。
“回陛下……北蒙祸乱我境,西北军奉陛下圣谕讨伐,兵部已筹良将勇卒十万,户部杨大人粮草皆已备齐,即刻便能出兵……”
“十万?十万之师,岂能彰显我北国之威?”
“臣……该死……”汪俊考不知圣意。
“臣所备粮草,十万军士,可供三月。”
“汪俊考……”
“臣在。”
“朕给你一月期限,三十万大军,交于陈元帅。”
“臣领旨……”
……
丰义宽的死,秦元江看在眼里。
他竟然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等拙劣的杀人之法——简直让人作呕。
当街那么一刀,再一刀……又一刀……
花都百姓都看傻了,皆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元江别过脸去,不想再看。
没看杀人的还有一个人——轿子里的人。
他和秦元江一样,别过头。
两人目光交汇。
要说这二皇子段棠之目光,给秦元江的印象,就俩字:皇权。
不怒自威!
眼前的目光,任秦帮主再犀利再冷锐,目光触及,犹如滴水入海,尘埃落漠。
此眸子,烟波浩淼,深不可测。清澈如皎皎朗月,炽热似烈烈春阳,
虽隐于闹市,空空如也,却包罗万象,润物无声。
秦元江远远朝他颔首,此人略略回礼。
秦元江隐隐觉得,日后江湖,不久便属此少年所有。
老骥伏枥,秦元江不服。
花都,纵知府不死,也是他的舞台。
花都的一草一露,一叶一花,皆姓秦氏。
一万古良策自秦元江胸内升腾,他轻轻一笑,心中便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