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不见,二皇子黑了、壮了。
段棠眉宇间射出的英气,更加咄咄逼人。
路过乔烈将军府前,段棠微微颔首致意,径直奔向大安殿。在哪里,北襄王携文武百官,等两位皇子同时前来拜见。
是巧合,也是宿命。
马车重又上路。一路上,顾北将这一月来发生的事情好好梳理了一遍,又将师父的临终遗言默念了数遍,眼下当务之急,是前往河界,提早与长缨会面,再将陈明海的处境告知陈萋萋,而后携长缨浪迹天涯,游山玩水,寻求锦囊。
一想到长缨,顾北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公子,昌城到了,歇歇脚再走如何?”数日后,赶车之人拖着疲惫的声音说道。
顾北一听到了昌城,忙跳下马车,对赶车人拱手作揖,又付了双倍的银两,嘱咐他回去的种种事宜,赶车之人自然万分感激,连连鞠躬感谢。顾北背上自己的行囊,抬头望了一眼城门上两个大字:昌城!不由得会心一笑。
“大哥……大哥……果然是你!你终于来了……”谢柄文拽着一匹马,朝顾北大喊。
顾北一瞧见谢柄文,忙大步跑过去,二人多日未见,谢柄文紧紧抓着顾北手臂,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每日都来这城门口转悠,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大哥,我带你去吃东西,咱们边吃边说!”
“柄文你都胖了……”顾北笑着说道,“如此看来,还是养尊处优合适你啊!”
谢柄文笑了笑,边走边望着顾北说道:“大哥,河界一别,当真让我伤心,不过如今便好了,我已说服我爹,他同意让我随你闯荡江湖!”又附耳低声道:“盘缠不是问题……嘿嘿……”
顾北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柄文,恐怕不行,我待会便要赶往河界……小福星还在等我呢……”
“哎呀!”谢柄文一拍自己的脑袋,“光顾着和你说话,我竟把正事给忘了。大哥,前几日长缨姐姐来昌城了,她托我告诉你,她已不在河界,还说你的浪湖刀她给你留在那个……那个小魔鬼,就是陈萋萋那里了,让你到了河界以后,多保重……大哥,长缨姐姐说到后面,都哭了呢……”
“甚么?”顾北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把抓住谢柄文肩膀,急急问道:“你说缨儿来昌城了,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谢柄文委屈地说道:“长缨姐姐请我吃饭喝酒,后来便哭了,我问她为何哭,她又笑了……边哭边笑,说让大哥你多多保重,再也不要寻她……大哥,我想起长缨姐姐哭的好伤心,我也……”说罢自己便抹起眼泪来。
“不对!”顾北叫道,“柄文,将马借我,我走一趟河界,你且在昌城等我,我去问问这陈萋萋,缨儿到底如何了!”说罢一把拽过马缰,翻身上马,策马直奔河界。
谢柄文兀自摸着脑袋,朝着顾北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长缨姐姐还说……以后让我好好待依依妹妹,早生贵子呢……”
顾北一路不曾下马,直扑西北军大营,众兵士一看,竟然有人闯入大营,左冲右突,当即乱了阵脚,呜呜啦啦一顿嚎叫。西北军副帅罗恕听见喧闹声,走出营帐一瞧,远处果然有一人一马,疯了似的直奔陈萋萋营帐而来。罗恕来不及细看,当下挽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羽呼啸着射将出去。
罗恕对自己的箭术相当自信,正要吩咐手下,去将射落之人带回来,不料马上之人只一侧身,便将罗恕之百步穿甲箭握在手中,胯下马不停蹄,眨眼间已到陈萋萋营帐前,不等马停稳,业已飞身下马,低头钻入营帐内,罗恕大惊,正要扑身前冲,迎面飞来一箭矢,忙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却是刚才自己射出之箭。
“高手!”罗恕心道,忙指挥部下上前,将陈萋萋营帐团团围住。“小姐……”罗恕试探着问,“小姐,适才有刺客闯入……”
“下去吧,不碍事!”营帐内传出陈萋萋的声音。
罗恕松了一口气,缓缓摆手,部下们略略后退数步,继续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