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顾北松开他,问道。
“你瞧你,满脸络腮胡,身着这不伦不类之官服,哪里还有一点西凉国驸马爷的影子?”谢柄文笑道。
顾北摸了摸自己脸颊,寞寞摇头道:“我一日寻不见小福星,便一日不剃须……”
谢柄文也摇摇头,兀自走去伙房。他不想看到顾北落寞的神情,自己刻意很少在顾北面前提及长缨,可他知道,这顾大哥,心里满满都是长缨姐姐,唉,不知又该去何方找她……“大哥!”谢柄文自伙房内喊,“这里粮食所剩无几,今天我俩吃完,明日怕得饿着肚子赶路了……”
“柄文,你且露一手让我瞧瞧,大哥我还没见识过你的手艺呢……我瞧这后面有个小菜园,看看有啥,先借来吃了,明日留下银子便是!”顾北已搬出一把椅子,放在太阳下,懒懒地坐在椅上闭目养神了。
谢柄文倒是勤快,提着菜刀便跑到菜园去了。
顾北在院内迷迷糊糊睡着了,忽听得驿站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没有睁眼,以为是谢柄文,便懒懒问道:“菜做好了?”
“小的参见大人……大人今日上任,小的为给大人接风洗尘,特赶到山下为大人打了酒来!”
顾北一听,睁眼一看,原是方才老驿丞口中那位驿卒,只见他身材并不高大,面容呆滞,戴着一顶官帽不伦不类,额前绑着一根束发带,两个眼睛倒是贼溜溜挺是机灵,手里抱着一坛子酒,也不下跪,望着椅子上的顾北。
顾北只道这穷乡僻壤,什么仁义礼节能管屁用,全不如他怀中这坛子酒来的实惠,当下“哈哈”一笑,来到这位驿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兄台心意,我领了!”说罢,接过他怀中酒坛,拍开封泥,张嘴便是一顿痛饮,饮罢,将酒坛置于椅上,左右环顾了一下,朝驿卒说道:“好酒!不过本大人今日才上任,山高水长,未曾带来礼物……本大人……本大人就将那匹黑棕马赏与你如何?”
驿卒听罢,掩嘴一笑。顾北又道:“兄台,在本大人这里,不必拘礼,把你大名报上来……”
“大人,小的叫王二,是这里的驿卒,大人有啥吩咐尽管说便是!”王二拱手说道。
顾北见这王二还算机灵,便道:“那杂物屋内押了一犯人,王二,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王二道:“大人交给小的便是!”说罢转头瞧见伙房谢柄文在忙活,疑惑地问道,“大人还带了一位驿卒么,这是要将王二辞退不成?”
顾北“哈哈”一笑,上前揽住王二肩膀,这王二身材着实单薄,顾北才这么一揽,他便浑身一抖。顾北说道:“王兄,本大人怎会将你辞退?这龙口驿站还得靠你王兄啊……”
王二听顾北如此一说,当下兴高采烈,拱手道:“多谢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龙口之地,眼下共有犯人三十二人,皆在后山里干活呢,哪天大人心情好,小的带你瞅瞅去,顺道还能打上些酒……”
顾北着实觉得这王二是快好料,浪声说道:“王二,本大人今日遇见你,高兴……柄文……柄文……菜好了吗,快端出来,咱三人好好喝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