琊龙江南岸,地势平坦,骑兵发挥了重要作用,迅速将南平王残兵团团围住。太子段岭身骑白马,在数名甲胄卫士的护卫下,朝顾北而来,胜利之喜溢于言表。顾北跳下马,伸手扶住长缨,长缨与他并肩而立,低声问道:“想必他便是北国那个傻太子了吧!”顾北笑着点了点头,侧头轻声说道:“他能在于我约定的时间内前来支援,便没你说的那么傻吧......缨儿,待会你莫当面骂他。”
长缨吐着舌头回道:“那却要看他自己咯。”二人窃窃私语间,只见段岭来到距离顾北长缨两丈外,从马上跳下,快步跑向他俩,顾北见状,正欲跪下施礼,段岭紧上前扶住他,嘴里念叨“免礼免礼......”紧接着双手抱拳,朝着长缨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北国太子段岭,参见公主殿下......“神色凝重肃穆。长缨点头笑道:“太子不必多礼,我只是随我夫君前来北国游玩,不曾想瞧见太子殿下亲征,当真是大开眼界呀!本公主多嘴想问一句,你们北国向来皆是这般,动不动就让太子皇子什么的亲征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往后的皇帝轮谁来当呀?”
段岭被长缨问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尴尬一笑,将目光投向顾北。顾北牵住长缨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缨儿,皇上想让皇子们经历一下沙场之险恶,方能在日后,体会盛世之难求,北襄王为父之苦心,天地可鉴啊。”
段岭忙接着说道:“正是正是,父皇苦心,我做儿臣的,当全心顺从,岂敢辜负啊。”长缨听罢,笑了笑,再不多言。顾北知道,长缨心里,定是想西凉王了,他赋予长缨的使命,又是何其艰难啊。一念至此,他暗自握紧长缨的手,心里说:“你放心......我也不会辜负于你的。眼下,却是让你委屈了。”长缨早已与他心有灵犀,知道顾北心里是何想法,也暗自回捏了一下顾北的手,说道:“夫君,你和太子殿下说话,我回避一下。”说着,斜眼朝陈明海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北点了点头,目送长缨离开。段岭上前拉住顾北手臂,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朋友!也只有朋友,才如此默契不是!不过,适才另有一拨援军,却不知是?”
段岭前几日与顾北暗中商定,由顾北率领骑兵引开南平王伏兵的注意力,自己则提前渡江,攻段兴彪兄弟俩一个措手不及,此番顺利拿下天堑琊龙江,段岭喜悦之情自不必说,对顾北更是多了几分信任和依赖。然而陈明海的出现,却是他意料之外。
顾北也不曾想长缨会将昔日剿匪的这帮杂牌军调来支援,虽知她心里担心自己,可段岭如此一问,自己却不能将陈明海供于明处,便说道:“太子殿下忘了?我曾助龙口驿臣剿灭山匪,招降了几个山头的绿林好汉,这不,前来报恩来了不是?”
太子段岭听罢“哈哈”一笑,说道:“真是天助我也!你我此时应乘胜追击,一举攻下南平王府,父皇必定龙颜大悦啊。”
顾北却摇头说道:“殿下,万万不可,这段兴彪、段兴虎二人,却是殿下的两位血脉堂兄,今日折戟沙场,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南平王定会在悲怆之余,将怒火集与殿下一身,此时强攻王府,恐怕凶多吉少。”
段岭一听,先前胜利的喜悦瞬间消失,脸色悲伤,痛心地说道:“我这两位堂兄,虽从未谋面,却也是至亲啊,今日战死于琊龙江畔,三皇叔一日失两子,内心是何其伤痛啊......我......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于他。”
顾北也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沙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成王败寇自古皆是这般残忍。殿下应下令将他俩尸体运回南平王府,免得曝尸荒野。既然殿下的西路军已首战告捷,接下来该依托此处地势修筑防御工事,架设浮桥,等二皇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