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的袖箭与顾北几乎同时飞出窗外,几个灰衣劲装汉子应声倒地,其中一个漏网之鱼被顾北逮了个正着。乔烈掠出去的同时,身在半空,突然一个鹞子转身,“嗖嗖嗖”三声,袖箭飞向屋顶,瞬间便射杀了屋顶上的三名偷袭者。
“你可以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这样做,你就可以回去见你的亲人朋友,和他们一起安享余生。”顾北见乔烈出手干脆利索,不由得从心底叹服,便对擒获的这名偷袭者说道。这名偷袭者听顾北如此一说,眼中泛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他何尝不想回去陪同妻儿老小,只是,有些路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
他咬破压槽间的那颗药丸,甘甜的液体顿时流入腹中,他望了一眼顾北,很想告诉他,前方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然而,他说不出口,因为,他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得一家人的衣食无忧。
乔烈与顾北对望了一眼,顾北松开手,这名汉子软软地倒在地上,虽然脸上还残留着一脸的不甘心,却还是缓缓闭上了眼。
“二弟......”乔烈叫道,“问出是什么来头了吗?”
顾北摇摇头,来到乔烈面前,看着他从腰间的一个皮囊里抽出几根半尺长的竹质袖箭,箭头打磨得闪闪发光,他熟练地将他们安在小臂上的袖箭盒内,又从盒中牵出几根天蚕丝,套于双手手指上。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十分认真,似乎不想让每一个环节出现一丁点的失误。顾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哥,这么一折腾,泗水镇的茶馆怕是容不得我俩了,走,我带你去弄些吃的。”
“去哪里?”乔烈拍了拍自己腰间,“有银子还怕饿肚子?”
“茶里都能下毒,想必这里的饭菜更是吃不成了。我去瞧瞧......”顾北说着,又进入这间茶馆。果不其然,茶馆里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顾北撩开后堂的门帘,转头看了看,伸手抓起地上一竹筐,竹筐里头一只羽毛鲜亮的公鸡“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顾北寻思:为何这泗水镇,都闹出人命了,却还这般安静,衙役不来,百姓躲避,难道......
顾北提着竹筐走出门,似乎又像回到子微山一样,拽着乔烈,牵上马。
“大哥,走……能有幸吃到我顾北独门烤鸡的人,除了我师父,你还是头一个呢。”顾北提着竹筐,翻身上马。
乔烈跟着跨上马,扬眉问道:“二弟还有这般手艺?”
顾北突然垂下头,说道:“我跟柄文说过,等他的生意做好了,我要给他烤一根全天最好吃的烤羊腿……我还给他说我是如何如何烤的,每次说起,他都馋得直流口水!你现在也是我顾北的兄弟了,柄文没吃过的,你替他吃了!”
乔烈含泪咬咬嘴唇,使劲地点头,说道:“二弟你放心,大哥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找到凶手,为柄文报仇!”
顾北却笑了笑,说道:“不能粉身碎骨……就算整个江湖都与我为敌,我也会吃饱喝足,抹抹嘴重新上路,刀迎九月霜,笑对千层浪!”
“好!说的好!”乔烈拍着胸膛说道:“好一个刀迎九月霜,笑对千层!走,我乔烈,今日替柄文兄好好尝尝二弟的手艺,吃罢喝罢,胸中一把火,刀上三层血。柄文,你便安心在九天之上温茶煮酒,看我乔烈与顾北如何踏平东土,为你报仇血恨!”
俩人齐头并进,“哒哒哒哒”的马蹄声招摇过市,顾北索性将浪湖刀扛在肩上,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朝路两边探首观望的百姓不停地颔首致意,边走边朗声说着:“诸位父老乡亲,这泗水镇上出现了一波匪徒,我二位替乡亲们收拾了他们,还诸位一个安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