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表情十分奇怪,他略一思忖,便猜到这位一定是准备替代自己禁军统帅一职的展滕之子——展平。
乔烈朝他微微颔首致意,并未停留,径直来到浪湖刀前,伸出一只手,反握刀柄,轻轻一提,浪湖刀已被他从石缝中拔了出来,乔烈疑惑地问道:“二弟,这是为何?”
顾北笑笑:“殿前不可带刀,我便将它寄于石级之上。”
乔烈“哦”了一声,双手捧着浪湖刀,走到北襄王面前,单膝跪地,将刀平举于北襄王眼前。
北襄王盯着浪湖刀端详片刻,伸出二指,弹了弹浪湖刀的刀面,只觉得犹如弹在一根朽木之上,无声无息,指尖的力道瞬间被化为乌有。
北襄王心中“咦”了一声,手搭在刀柄上,轻轻握住。
刀柄冷得瘆人,北襄王一握,又立即松开,示意乔烈将刀收起。
皇帝本非常人,仅在这一握之间,北襄王已经感受到这把刀传递给他的力量、冲动、兴奋、亡命天涯的热血,单枪匹马的西风......
“顾北......”北襄王声音突然提高,“乔将军一到,朕不必多问,他的忠心自然天地可鉴,有他在,朕在此地必能高枕无忧。可是,还有一人,你这就叫他前来,朕倒要瞧瞧,他以气息识人的本事,到底是真是假。”
乔烈一听,当下神色一紧,对北襄王说道:“皇上,依罪臣之见,还是不要看的为好。”
“罪臣?”北襄王白了乔烈一眼,说道:“你何罪之有?”
“这......”乔烈一时语塞.
顾北说道:“大哥,皇上已将你官复原职,重新掌管京城禁军。还不领旨谢恩,小心皇上治你大不敬之罪啊!”
乔烈听顾北一说,当即跪下谢恩:“臣领旨谢恩!”
北襄王鼻子里“哼”了一声,看着顾北,眼神似乎在说:“你也想抗命不成?”
顾北微微颔首,用手拍拍额头,又仰眉朝乔烈说道:“大哥,皇命难违,劳烦大哥保护好皇上,以防万一!”
边上齐公公一听此言,警惕地问道:“你二人究竟在说甚么,难不成此地还有人敢来刺杀皇上?”不等顾北作答,齐公公快步来到一颗碗口粗的松树旁,五指一弯,露出长而坚硬的指甲,手一拍,指甲便嵌入树干。齐公公一拍一扣一扯,一块一尺见方的松树皮便被撕了下来,骇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展平站在乔烈身侧,心想,这一招,若要用在人身上,别说头皮,恐怕连头盖骨都会被掀开。
乔烈笑而不语,齐公公这般惊人的身手,对他来说就好像司空见惯一般,展平对乔烈的钦佩登时又增加了数倍,当真是美人易妒,英雄常惜!
齐公公撕下树皮后,以掌拍击光滑湿润的树干,击打的方式奇怪却极有规律。众人正纳闷间,齐公公已将适才撕下的树皮重又按于树干之上,若不仔细去瞧,根本看不出来树皮曾被人剥开过。
他转身来到北襄王身前,躬身说道:“皇上,为保皇上龙体周全,奴才将陈明海传唤来了,请皇上稍候片刻!”
拍树干便能传唤他人,这也太神奇了吧,顾北已经猜出了其中的端倪。
“涅盘山”乃一座空山,齐公公在特定的树干上击打,传令地下的人,他们会用距离最近的细绳,拉响被传唤人灰色房舍内的铜铃,铜铃一响,就算你正在沐浴,也得先赶来听命,再回去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