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撇撇嘴说道:“我答应不答应,你不也是以北恒王自居吗?我说段王爷啊,你是个聪明人,‘双面海棠’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难道你就没想过,万一你的造反大业失败的话,岂不是沦为千古笑谈......我作为兄长,自幼没有和你一起生活,你在什么环境中长大的,我也是从你嘴里略略耳闻。按理说,我没有任何资格管束你,多说一句,我都觉得自己就是笑话。”
“那你为何还要说?”段棠反唇相讥。
“因为我宁愿变成笑话,也不愿你成天下人的笑柄!”顾北把浪湖刀杵到面前,双手压在刀柄上,认真地对段棠说道。
“笑柄?”段棠看着顾北压着刀柄他的手,“成王败寇者自古有之,敢嘲笑楚霸王者,天下又有几人?”
“你是段棠,不是项王!”
“我是独一无二的平南王,将来的北恒王!”
“哈哈哈......”顾北大笑不止,边笑边说:“你的胸襟果然强于北冥王。”
段棠自豪地说道:“他自幼就想让位于我,说什么......当皇帝他不在行,如今勉为其难,我这当弟弟的,该为他分担一点不是?”
顾北看了一眼神情茫然的陈萋萋,抬头问她:“陈小姐,你几次三番打算置我于死地,我妻子长缨,也被你关进‘琊龙阁’,差点丢了性命。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你不妨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怀有如此大的仇恨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段王爷也在此,你但说无妨!”
陈萋萋看了看段棠,又看了看顾北,顿了顿,咬牙说道:“你在先帝面前告状,让我爹丢了兵权,让我陈家一族犹如丧家之犬!”
段棠听陈萋萋如此一说,连忙拉住她的手臂,严肃地呵斥道:“胡说八道!当初我兄长顾北随陈元帅一起,奉旨入宫,才到花都,便被父皇囚禁了,话说他连先帝的面的都没见着,何来告状一说?”
陈萋萋听罢,脸色突然变得蜡黄,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依然怪他,在河界阻挠我爹出兵北蒙,才让先帝对我爹生了罅隙,加上朝中那些忤逆之臣碎言,我们陈家......”
“既然你这样以为,那倒要感谢兄长了,要不是他,你我能在河界见面?”段棠用力一拽,将陈萋萋拉了一个趔趄,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她吃惊地看着段棠:“皇......皇上,这是何意?”
段棠冷声道:“你多次冒犯我兄长和大嫂,按律当斩,今日,我要你叩头赔罪,请兄长饶你一命!”
陈萋萋眼中泛起泪光,她没想到,段棠会因为顾北,将自己如此不待见。
当初东西两路兵马南行,段棠对自己言听计从,顺利地做了“平南王”,受了“九锡之礼”,自己也冒死将董里从河界招来,眼下已是段棠抗击罗恕大军的唯一筹码,段棠怎能不问青红皂白,让自己给顾北赔罪?
陈萋萋咬着嘴唇,始终不肯低头。
段棠抬起一脚,蹬向陈萋萋腰间,陈萋萋摔倒在顾北面前。
“朕的话,你竟然当耳旁风了?”段棠突然怒吼道,“你陈家人的百十条人命,都在我手里攥着,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兄长磕头赔罪,我便夷你三族!”
陈萋萋的眼泪顿时“倏倏”地掉了下来。
她心爱之人,此刻,竟是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