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在副将的带领下,来到罗元帅的营帐,里头的案上兵书整齐地排列着,连茶碗里的茶,似乎还冒着热气。
“罗元帅人呢?”顾北转头问副将。
副将见国公亲自前来,不敢怠慢,跪在地上叩首行礼,说道:“罗元帅他两个时辰前还在营帐内看书,不知想起了何事,他突然背起弓箭,要了一匹快马,飞奔出营,临走前叫我等加强戒备,不得有丝毫马虎。”
“噢......”顾北应了一声,“多谢将军......你先下去,按照罗元帅的吩咐去做,一定小心敌军的探子耳目渗入!”
“遵命!”副将退下后,顾北坐下罗恕之前做的椅子上,看到案上一本打开的书,于是就捧起来读。
这本书,顾北不看则已,一看,眼中突然热了起来。
它,正是师父独隐山人,呕心沥血所着的:《大国韬略》。
顾北接着罗恕读的地方,细细地拼读起来。这本书,顾北早已倒背如流,而今再读,心里又是别种滋味。
突然,他看到师父写的:“人之不经意间,通常为奥秘所驻。凡人回眸,车马泱泱;智者凝神,断其肝肠;是为思,是为行......”
难道罗恕?
顾北猛地站起身来,他模仿罗恕的动作,提弓,背箭......
一系列动作做完,顾北一拍脑袋:“罗恕知道了长缨的下落,去追了!”他快步来到书案前,在《大国韬略》这本书的封面上,轻轻用脑袋碰了碰,低声说道:“多谢师父!”
撩开帐帘,顾北管来一位将军。
“劳烦为我备匹马,这匹马要和罗元帅所骑相熟!”
“遵命!”这点小事当然难不住这位将军,很快,他牵着一匹枣红马来到顾北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国公大人,这匹马一元帅那匹,一直养在同一间马厩中,都是元帅胯下良驹......”
“很好!”顾北牵过马辔头,抚摸着马头,叽叽咕咕说了一句,而后踩镫上马,一松马缰,只见枣红马长嘶一声,朝着罗恕离开的方向奔腾而去。
将军惊讶的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合拢。从此,他逢人边说:“北国国公,乃是一神人也......”至于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讲不清楚,只是觉得,顾北能常人所不能!
那自然是独隐数十年间,隐居山野,潜心琢磨出来的“兽语”!
顾北信马由缰,枣红马追踪着它的伙伴沿途留下的气味,时而狂奔,时而放慢脚步,跑跑停停。顾北也不催它,任由它自己顺心前行。
行至半日,见一山间清泉,顾北下马,来到泉水边,俯下身子喝了几口清冽甘甜的山泉水后,枣红马也跑了过来,低头饮水。
突然,马儿的头猛地抬起,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嘴里发出轻微的“突突”声。
顾北看到了马的神情,连忙纵身跃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拔出浪湖刀伺机以动。
枣红马撒开四蹄,跑入了树林中,不见了踪影。顾北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屏息凝神,果然,在前方约莫十丈之外,传来一股轻微的呼吸声。
准确来说,并非呼吸声,而是杀气,一股浓浓的杀气。
顾北依稀记得,“幽灵夫妻”也带着这样的杀气。江湖中但凡手下过过几条人命者,他们自己不知,但像顾北、欧阳岳、敬投林、倪雄甚至秦元江这样的高手,都能在他们近身的瞬间,感受到对方身上所携带的这种杀气。
顾北轻呼了一口气,低头在地上扫视了一番,发现没有一颗石头,他索性抓起一把松软的泥土,三两下揉成一团。
打草惊蛇这个道理,三岁孩儿都懂。
他将泥团握在手中,准备掷向身子一侧的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意图引对方现身。
一念至此,他紧盯着前面对方藏身的地方,伸手一挥,将手中泥团飞掷出去。
扔出去的刹那,顾北无奈地笑了。
因为他看到,对面的一棵大树背后,同样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向一旁掷出一团泥巴。天下还有这样巧的事!
顾北心底暗笑:“到底是你聪明还是我笨?”
对方似乎也被顾北这样的举动怔到了,躲在粗壮的树干后没有动弹。
顾北抓住时机,突然身子高高跃起,飞向距离自己一丈之遥的一棵树干。
就在此时,一支强有力的箭矢,带着锐利的呼啸声,朝顾北飞来,顾北人刚落到树干上,眼见箭矢已到,就势用脚尖勾住树干,身子往后一倒,借势接住了飞来之箭,身子便打着圆圈绕树干一周,手中的箭矢飞向它射来的地方。
“且慢!”随着一声大喊,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顾北扔过去的箭矢被钝物击落在地。
顾北定睛一看,却是罗恕!
“国公!”罗恕大叫一声,“得罪了......普天之下,能徒手接住罗恕弓箭之人,怕是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顾北从树上跃下,奔到罗恕面前,急急问道:“罗元帅......你可曾见过我妻子?”
罗恕瞪大眼睛,反问道:“国公怎知我前来寻公主来了?”
“我师父告诉我的!”
“独隐山人不是已经......”
“哈哈哈......”顾北笑道,“是你书案上的《大国韬略》告诉我的!”
“国公过然聪慧过人,你赶快随我前来!”罗恕连忙拉起顾北的胳膊,朝山腰飞奔过去。
才行不久,只见先前那匹枣红马正和罗恕所骑之马,亲昵地站在一起,低头啃着地上的青草。顾北朝它说道:“马儿呀......你这般大惊小怪,差点害的我和罗元帅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