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步路,还快马加鞭......”欧阳依依一嗔怪道,“臣妾恭送皇上!”
段岭笑着起身,对外头等候的苏承武朗声说道:“苏爱卿领赏!”
苏承武在屋外大声说道:“臣恭喜皇后,贺喜皇后......”
段岭走出门,一把拉起苏承武说道:“好了好了,恭喜的话慢慢说,先说说倪雄!”
苏承武跟在段岭身后,边走边说道:“皇上......能让倪千岁不辞劳苦,进京面圣者,除了国公,北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接着说!”段岭朝边上的轿辇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苏承武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国公如今人在川南,与皇上书信来往,难免中途风云突变,来不及禀报,而倪千岁恰好是瞅准这当口,打算在皇上面前,告国公的状呢。”
“朕知道......你说点朕不知道的!”
苏承武微微一笑,说道:“天下事哪有皇上不知道的,臣怎敢班门弄斧?”
“说吧,赐你无罪!”段岭回头看了看苏承武,白了他一眼。
“臣斗胆猜测,倪千岁既然已经来到了京城,见到了皇上,歇上两日后,便会回花都。”
段岭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承武问道:“苏爱卿的意思是,倪雄见见朕,就作罢了?”
“臣就是这个意思!”
段岭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朕心里就有底了,传董里,尚书房见朕!”
“喏!”
北国,京城,皇宫,尚书房。
董里挺着腰杆,犹如一支宁折不弯的标枪,杵立在北冥王段岭的面前。
“董里......”段岭手持一支狼毫,笔尖墨汁不涩,抬头唤道。
“末将在!”
“北边边防,可有派去得力的将领?”段岭将笔置于笔架,坐在案前问道。
“回皇上,都已安顿妥当。”
“朕不问你了,你自己说吧!”段岭将头仰到椅背上,伸手示意董里落座。董里上前一步,来到段岭的书案前,低头看了看他刚才所书,只见雪白的纸张上,只写了一个大字:“顾”。
起笔沉稳,落笔锋锐,横撇之间,尽是沧海桑田。
董里站直身子,沉声说道:“那末将就说了......南部罗元帅一十五万兵马,明日即将路过京城,末将留了五万在花都,余下十万,将驻守北境,以御北蒙。西北河界,守军足以应对任何来犯之敌,皇上大可以高枕无忧。”
段岭仰着头说道:“这些都是朕的精锐之师,若只守而不攻,岂不可惜?”
董里嘴角微微一仰,语气平稳老成,说道:“皇上,顾大哥吩咐末将,一旦皇上有此心思,末将可代他掌击皇上数下,直至皇上醒悟!”
段岭一听,突然从坐椅上直起身,低声说道:“好个董里,朕的龙体你也敢碰?朕也就随口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董里拱手说道:“末将该死......只是顾大哥反复嘱咐过末将,末将答应了他!”
“好了好了......”段棠双手拿起案上的纸,凝视了片刻,递给董里:“这个字,朕赐予你吧.......你再说说花都的五万兵马,留着意欲何为?”
董里双手接过段岭递来的书法,小心翼翼地卷起握于手中,说道:“回皇上,这五万兵马,留在花都,专门是替倪千岁看门的。”
“噢......”段岭倾身问道:“花都的‘关刀局’,也配朕的五万将士?”
董里道:“末将已派人查清,‘关刀局’仅在花都的弟子,已有三万之众。花都民间曾经流传过一首童谣,其中两句是这样的......”
董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捏着嗓子唱道:“花都脂粉歌......不曾渡西河......”
段岭龇着嘴赶紧捂住耳朵,强忍着董里唱完,没想到董里刚唱罢,见段岭如此神态,惭愧地说道:“皇上......末将五音不全,皇上凑合着听吧......这两句歌词后边,现如今又被人加了两句。”
董里说着,又捏起嗓子准备唱。段岭连忙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朕已知你的歌喉天下第一,你不用再唱了,将这后两句说出来便是!”
“皇上既然已经封董里为天下第一,董里岂能辜负皇上的美意?皇上,且听末将唱来.......”
“够了!”段岭佯怒道,“董里你有完没完?”
董里咧嘴一笑,抱拳施礼,说道:“皇上,这后两句歌词,末将以为,应是一位文采斐然之人所作:花都脂粉歌,不曾渡西河。城外关刀客,城内万岁爷!”
“放肆!”段岭怒拍书案,大喝一声。
董里连忙跪倒在地,沉声说道:“皇上息怒......末将有口无心,惹得龙颜大怒,末将甘愿受罚!”
“你有口无心,难道花都百姓也有口无心吗?”段岭怒气冲冲地说道,“什么是关刀客......什么是万岁爷?难道花都要成第二个‘涅盘山’不成?”
“皇上息怒......”董里沉声说道,“这不......顾大哥命末将留下五万兵马,替皇上守住花都嘛!”
段岭沉思了片刻说道:“先帝仁慈,忍了倪雄一辈子,临了,又将他留到了朕的手上......董里接旨!”
“末将听旨......”
“特封董里为朕之特使,暗中查办倪雄犯上作乱一案。现今倪雄既然送上门来,你可暗中将其软禁于皇城,花都若有为其鸣不平,意欲叛乱着,就地诛杀,夷三族!”
“末将领旨!”董里叩首领旨,退出尚书房,董里心中暗暗道:“顾大哥......你果然料事如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