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顾北说道,“这位大哥倒是不枉跟了倪大人一场......能识得我顾北......前面带路吧!”
身份一名,顾北可就是这里的上宾了。
“国公大人驾到......”家丁这一嗓子,恐怕半个花都城都知道顾北到了!他笑嘻嘻地来到正厅,也就是先前摆放母亲灵位的屋子,这里如今变成了倪雄的会客厅,檀木桌椅古色古香,雕梁画栋,佛香氤氲。
顾北上座,仆人看茶。不多时,几位华衣男子登门叩见,自报家门。
“顾大人,草民高永其参见国公......”
“草民徐鼎......草民罗永胜......草民......”
顾北不愿记住这么多名字,便招手让他们坐到一旁,而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我与你们的老爷倪雄倪大人,昔日同朝为官,英雄惜英雄,他的‘关刀局’,也曾帮了我不少的忙,只是碍于同僚口舌之嫌,我们俩啊,明面上往来较少,如今他卸任,我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咯......”
名叫高永其的男子拱手说道:“禀国公大人,倪千岁他进京面圣至今未归,难道国公不曾听闻吗?”
“进京去了?”顾北皱着眉头问道,“这段日子,我从与罗元帅川南平乱,倒是很少听闻朝中之事......去了几天了?”
“禀国公,五日。”
“那该回来了......”顾北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进来从皇城中传出的消息越来越少了?”
这几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一脸疑虑地望着顾北。顾北故意买了一个关子,问道:“你们猜猜......这个主意是何人给皇上出的啊?”
高永其他们面面相觑,而后看着顾北摇头。
“笨啊......当然是我了,新帝即位,朝中之事岂能和往常一样,一字不落地流到民间来?对了.......既然倪大人不在,我也不久留了,本来还想着借倪大人的光,见见几位‘关刀局’的英雄呢,借此笼络笼络,以便日后相互帮忙......唉,告辞了,几位留步!”
高永其几人相互使了个脸色,连忙起身,跪在地上齐呼:“草民恭送国公......”
顾北袍袖潇洒地一甩,起身往门口走,正要抬脚跨出门槛,就听身后的人说道:“国公大人在上,请受‘关刀局’七舵主一拜!”
顾北的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又转瞬即逝。
从这七人进门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倪雄的左膀右臂,只是碍于自己国公的身份,不便明里告知,适才自己那么一说,一来为了试探,而来为了消除他们心中的顾虑。
而高永其几人心中也明明白白,帮主倪雄卸任后的这段时日里,登门拜访的朝中官员,顾北是头一个,况且他已经表明,自己想借“关刀局”的力量,在朝中稳住自己的势力,这个机会,对于作为七大舵主的他们,简直是千载难逢。
帮主倪雄垂垂老矣,而顾北正值青年,却已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能高攀到这么一根高枝,此生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顾北转过身,假装诧异地仔细端详了眼前这七人,复又坐到先前的位子上,仰了仰下巴,倪雄的家仆赶紧换上新的茶水点心,垂手立在一旁。
对于顾北来说,想这样模仿几下倪雄,简直犹如小孩过家家一般,信手拈来,但对于高永其他们来说,顾北这不经意的几个动作,实在是太过亲切了,谁还敢说国公大人与千岁爷没有私交?
于是乎,“关刀局”七大舵主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静静地等顾北发话。
顾北缓缓地品了一会茶后,才对七大舵主说道:“都起来吧......我平生最看不起的,是做事不敢当的人,几位舵主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高永其他们听顾北说完,赶紧起身谢恩,坐到各自的位子上,只听顾北又说道:“你们都应该知道了,皇上特意安排董将军,将五万兵马留在了花都城边上,也就是说,倪大人的卧榻之侧,驻扎着五万兵马。我想......倪大人进京面圣,也是为了此事啊,不知这几天,几位舵主可否安睡呢?”
顾北见高永其坐在主宾之位,便知七位舵主定是以他为首,所以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高永其。
高永其叹了一口气,颔首说道:“国公大人......在下这几日,连一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啊,这倪千岁又一去不返,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军,却无计可施啊!”
“什么叫无计可施?”顾北喝了一片茶叶,顺口一啐,说道:“难道你们觉得,小小‘关刀局’也是可以睥睨川南段王爷的叛军吗?‘关刀局’,只是一个民间的小作坊,常年为朝廷服务,从不搜刮民脂民膏,挣得都是辛苦钱,朝廷大军到了又如何,难不成你们几位舵主,要纠集一帮所谓的江湖弟兄,以军队抗争不成?”
高永其一听,顿时跪倒在顾北面前,顿首说道:“国公大人说的极是......在下听得是茅塞顿开......”他一跪,其他六位舵主也跟着跪了下来。
顾北佯怒道:“你们听到我说了什么?刚才我可是在品茶,不曾讲一句话哦......”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高永其忙不迭得点头说道,“国公大人,眼下倪千岁尚未离京,小人们恳请国公能多留花都几日,还望国公大人能为‘关刀局’指点一二,‘关刀局’今后何去何从,都在国公大人的一念之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