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里确实没有听到皇上要将顾北从涅盘山上接回的消息,既然虎子说了,陈萋萋问了,那他一定要去搞清楚。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三军统帅罗恕,
“小姐,我还是找罗恕去打听打听,如若国公真的会在七日之内回京,我便会遣人将你和虎子再送回曳浪湖,出来这么久了,陈老元帅该想他的外孙了......”
陈萋萋猛地睁开眼睛。
“罗恕!”她心中大喜,“若能靠近罗恕,便一定能靠近北冥王!”
就在此时,一个借刀杀人的妙计在陈萋萋的脑中诞生了。
要杀北冥王,自己绝不能出面,因为北冥王对她的防备,不亚于顾北,毕竟自己曾在川南,好歹也当过一阵“北恒王”的皇后。成王败寇,眼下只能从罗恕身上入手了激。
陈萋萋问董里道:“将军,你如何去见罗元帅,皇上不是不许你们俩在私下走动吗?”
说着,她拉起董里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我这里有点闷,你帮我揉揉......”
陈萋萋这句话一说,董里又开始喘粗气了。
血气方刚的他,美人在怀,怎能不乱?更何况,她是自己初次的心动,也是最后一次。董里紧紧搂着陈萋萋,感受她的娇小与柔弱,狂野与激情......
董里的气息渐渐平稳了,陈萋萋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尖尖的下巴抵住他的心口,咬了咬嘴唇,狡黠地望着董里。
“小姐,你就是一潭深渊,淹得人无法呼吸......”
陈萋萋的下巴轻轻地点了,缓缓说道:“将军不就是一把刀吗,杀得萋萋体无完肤......”
董里扭了扭身子,说道:“罗元帅今晚会到府上来,你想不想见见他?”
“我为何要见他?”陈萋萋反问道。
董里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年在河界,上至将军下至死士,人人都说副帅罗恕将是陈萋萋唯一的夫婿。为此,他耿耿于怀了多年,甚至连段棠的出现,这份耿耿于怀并没有减少。
董里的手轻轻滑过陈萋萋弯曲的脊椎,陈萋萋闭上眼,轻轻喘了一声,董里这才说道:“其实罗元帅,他前几日偷偷找过我,专门商议关于国公大人一事......罗元帅正紧盯着皇后娘娘,同时已经排除了亲信前往泗水,竭力与国公大人取得联系,想必此时应该有消息了。”
“罗恕为何来找你?将军......自古君臣有别,伴君如伴虎,我劝将军,还是少与罗恕来往,免得皇上那边知道了,龙颜不悦,迁怒于将军,往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我爹不就是这样,常年镇守边关,少与先帝交心,最后沦落到流放岭南的地步。我爹能活到现在,确实得感谢国公大人啊......将军,话说回来,你还得多在皇上面前晃悠,彻底消除皇上心里的顾虑,京城才能安稳,将军才能安稳啊......”
这番话被陈萋萋以妻子的口吻说出来后,董里的心里,彻底将最后一丝对她的戒备放弃了。
“小姐,罗元帅并非鼠目寸光之辈,他今夜前来,为得便是北国江山的万古长盛。”
“哦......”陈萋萋在董里的脖颈间吹了口气,说道:“将军,你说罗恕他若见了我,会不会还和当年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董里淡淡地说道:“罗元帅先前常与我说起小姐当年,他一直拿小姐当妹妹一般看待,见不得小姐收半点委屈,就算小姐如今已经有了虎子,但在罗元帅的心里,你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小丫头呢......”
“讨厌......”陈萋萋娇嗔地说道,“你才是小丫头呢......不对,你应该是小男孩才对,那个在河界被吓得哭鼻子的人究竟是谁呀,赖在人家怀里不出来,好丢人啊......”
董里咧嘴一笑,一把将陈萋萋又搂在怀中,陈萋萋挣扎着说道:“好了好了......你在欺负我,我就去告诉皇上,你们一个将军,一个元帅,偷偷凑在一起,不知道商议什么阴谋诡计呢。”
董里笑得更欢了,咬住陈萋萋的耳朵说道:“你要是敢告密,我就把你......”
陈萋萋又一次,在董里身下化作一潭春水,荡漾着着亘古不变的为爱痴狂。
很快,董里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北冥王终于召见了他和罗恕。这可不是普通的召见,北冥王铁青的脸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董里甚至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杀意。
罗恕不同,他坦坦荡荡地跪在皇上面前,不卑不亢,支撑他的自然是他麾下五百万将士。
北冥王扫了一眼他们,冷声说道:“二位爱卿,朕今日召你们前来,试想听听这几日,京城中可有发现异常?”
这句话自然是问董里的,董里颔首说道:“回皇上,臣这日,共抓获外域意图不轨者三十二名,现已尽数送往刑部大牢!”
北冥王段岭又问罗恕:“罗恕,你说说看!”
罗恕双手扶着膝盖,挺直了身子,朗声说道:“臣有旨......臣以为,皇上用兵镇压这些百姓,实属不妥!”
董里一听,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长缨说的果然没错,罗恕有的时候,说话做事,不过脑子。
北冥王似乎早已料到罗恕会这么说,淡淡一笑,道:“噢......如何不妥呢?”
罗恕道:“这些百姓,自发如今来找皇上请愿,无非是为了涅盘山上血兰花,皇上不如即刻出兵,将涅盘山上的人尽数缉拿至京,再将山上的花草尽数铲除,皇榜昭告天下!如此一来,岂不省事!”
“罗恕的想法是好,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段岭拈着胡须说道,“罗恕啊,如若涅盘山上,有你一位兄弟,偏偏你这兄弟总是图谋不轨,时时想要了你的性命,你是杀了他,还是让他乖乖在山上待着,有吃有喝,还有诸多的人陪着他,以度余生呢?”
罗恕一怔,连忙将手从膝盖上取下来,平放在地上,静听段岭后面的话。
“朕不糊涂,轮不到你们来教朕如何做人,朕还想问你们二位,朕一片好心,却换不来段棠的片刻安稳,他在涅盘山上以血兰花之名,蛊惑朕的百姓,而今这些刁民,竟对他趋之若笃,朕难道不该让他们知晓知晓北国的国法吗?”
段岭越说越快:“还有,就连朝堂之上,朕的某些朝臣,竟然也被他蛊惑,说什么国公大人被朕软禁于山中......朕问你们,你们可曾记得朕的圣旨,朕难道没说过,国公已远赴南海,寻道问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