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脉象着实奇怪......”蓝才鼎说道,“虽然他体内有股强大的真气护体,可隐约间另有一股真气似与国公大人输入的这股真气相得益彰,贯通融合......在下行医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奇特的脉象。”
长缨眉毛一仰,欣喜地说道:“难道化中这孩子,当真是一块武学奇才?夫君,你可是后继有人了啊!”
顾北指了指长缨的肚子说道:“那是自然,这不还有个小婴儿蓄势待发呢嘛!”
蓝才鼎又说道:“国公大人,我这就到山上四处瞧瞧,给化中兄弟寻几味草药来,敷在伤处加快断骨的愈合......”
“这样最好,有劳蓝郎中了......”顾北说着将蓝才鼎送到门外,这时长缨朝他喊道:“夫君,你去膳食房瞧瞧邹成超的粥熬好了没有,我竟然又饿了......”
“缨儿你等着,我这就去瞧......”顾北在门外应和着,往膳食房走去。
长缨连忙压低声音对慕容志义说道:“慕容大侠,你该知道段棠与我夫君是兄弟血亲,我夫君一直容忍着段棠的所作所为,只因为看在亡母的面上,留着他一条性命,适才我背着夫君将段棠全身的经脉废了一半,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还望慕容大侠能替我保密,我夫君若问起来,就说段棠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在坑里欲寻短见,你迫不得已出手,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慕容志义早就对段棠是成见满满,听长缨这般说,禁不住要替长缨鼓掌,长缨连忙抬手制止道:“此事不可声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夫人放心,段棠能有今天,夫人可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大善事啊,我慕容志义一定将此事烂在肚里,国公大人日后要是问起,我慕容志义一口咬定是段棠要寻短见,情急之下我出手断了他的经脉......”
“好......真是委屈慕容大侠了......你为了上山,用去了多少银子?”长缨问道。
“不瞒夫人,整整七百两黄金!”
长缨点点头说道:“京城有家顺风镖局,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万万不可!”慕容志义连忙摆手说道,“夫人如此关照在下,在下已是感激不尽。这顺风镖局的韩掌柜与在下相熟,在下岂能越俎代庖取而代之呢?”
“韩掌柜......他老了,不堪重任!”长缨看了一眼边上的腾化中,说道,“再者说了,他从顺风镖局捞走的黄金何止七百两......”
“在下懂了......”慕容志义说道,“我这就去给段王爷打点酒去,在下听闻,断了经脉之人,饮些酒下去,神仙难医!”
“去吧!”长缨看着慕容志义退下后,心里默默地说道:“段棠啊,希望大嫂此举,能为你的儿子虎子积点德,免得他这辈子l因为有你这个闲不下来的父亲而遭别人唾弃......”
蓝才鼎的药材加上邹成超每日精心熬制的滋补汤品,腾化中在白露这天,已然能下地走路了。他成日里悬在顾北和长缨身边,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娘”,叫得大伙都艳羡不已。看着慢慢好起来的腾化中,大家都开始在心里算计起回京的日子了。
这日,涅盘山的厨子邹成超和平常一样打算下山去采购,刚到涅盘河畔,对岸的情形吓了他一大跳了。
只见对岸战旗猎猎,密密麻麻全身甲胄的兵士战马剑拔弩张,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邹成超虽然吃惊,但好歹也是军营里待过几年的人,他很快稳住心绪,朝对岸的兵士们喊道:“哎......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来接国公大人回京的吗?”
对岸很快就有回应了:“我等奉皇上之命,驻守在此,严防顾北叛党下山祸乱天下,闲杂人等休想靠近涅盘河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邹成超一听马上慌了,提高声音问道:“国公大人什么时候成了叛党了?你们怕是弄错了吧!”
对岸又道:“皇命怎会出错,顾北在涅盘山上蛊惑百姓,点灯围出他的名讳,泗水的百姓都瞧的一清二楚,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们不讲情面......弓弩手准备!”
邹成超听到最后一句话,转身就往山上跑。
他一口气跑到顾北和长缨的卧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顾北正坐在桌前品茶,见邹成超慌里慌张地跑来,伸手将一把椅子推到他面前,不疾不徐地替他斟上一盏茶,缓缓说道:“邹兄请坐,有话慢慢说!”
邹成超哪里还顾得上喝茶,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喘气,说道:“大人,我刚打算下山给大伙买些肉食,结果发现河对岸全是密密麻麻的兵士,说大人您是叛党,只要山上的人靠近涅盘河,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长缨手里提着一根鸡腿边吃边走进屋,一听见邹成超说话,马上将手中的骨头往地上一扔,怒道:“让我瞧瞧是谁这么大胆!”说着就要下山。顾北连忙上前拉住她,让长缨坐到椅子上,转头问邹成超道:“他们说我是叛党,可有说因了什么?”
“他们说,说大人您蛊惑百姓,在山下用灯围出了大人的名讳,有忤逆之嫌......”
“噢......”顾北思忖片刻说道,“缨儿,看来有人拿立秋那天的事做文章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定是给我送密信的人。他们回京后,将看到的添油加醋说给了戚楚先......”
长缨摇头说道:“绝非戚楚先......当年你在西域,那阵仗要比点几个灯笼大多了吧,戚楚先当时还是身居宰相之位,不也是和段岭一起举杯遥祝呢吗,怎得如今连灯笼都不让你点了?依我看啊,怕是欧阳岳所为啊!”
“欧阳岳......”顾北自言自语道,“我与欧阳岳堪比忘年之交,就算他一心护主,倒也不至于和我翻脸啊!”
“对,以我对欧阳岳的了解,他还没有这样大开大合的魄力,他身后定有高人指点!”长缨说道,“却不知这个神秘的高人会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