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雄自然已经瞧得一清二楚,看到自己手下没占到便宜,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转头冷冷凝视着顾北。顾北搓搓手,淡淡一笑,说道:“倪大人,你平时应该多给他们讲讲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好让他们遇到我之后,总不至于这般尴尬。”
“顾大人的身手,向来都是横扫天下,难寻敌手。正好让他们这帮小子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比起老夫的喋喋不休的说教,要强百倍啊......”倪雄突然话锋一转,沉声问道,“所以说,顾大人你何必在老夫面前逞能?你师父独隐的相好,眼瞅就要将北国改朝换代了,你徒有一身本事,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老夫的劣徒?”
“哈哈......”顾北昂首笑道,“有我在,改不了也换不了。既然你我碰巧相遇,想必皆是心系皇上,放心不下先帝的遗孤。咱推开窗子说亮话,倪大人,你我这就入宫一趟,瞧瞧这位‘水神’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顾北说完,从门外慌里慌张跑进来一位倪雄的手下,风尘仆仆一看便是探子身份。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便叩,嘴里嚷嚷着:“禀千岁爷......皇宫的门开了,那陈萋萋被禁军护送着离开了京城。”
倪雄瞥了一眼顾北,发现顾北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他只好欠了欠身,问道:“就那陈家丫头一人?”
“禀千岁爷,小的远远瞧见,马车里是陈萋萋母子俩,拉开帘子朝外面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去往何处?”
“小的花了点银子,问了一位禁军,说是奉皇命,赴川西为民祈福。”
“好,继续盯着,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你们也得给老夫盯住了!”
“是!”
“退下吧!”
而后倪雄看着顾北,皱眉说道:“顾大人,川西路途遥远,陈萋萋这般阵仗,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年之久啊。老夫还真想不明白,她们母女俩,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顾北没有作声,起身来到倪雄面前,朝他的手下摆摆手:“你们也可以退下了,倪千岁和我在一起,你们大可放心。即刻给我俩备两辆马车,我和倪千岁此番入宫,气势上可不能输。”
“这......”倪雄手下不知该如何应允,都望着自己的老帮主倪雄。倪雄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去赶紧去......顾大人都发话了,还愣着干嘛?”
众人一听,慌忙乱哄哄地出了门。倪雄叹了口气,说道:“顾北啊......当初老夫欲将关刀局交给你打理,你以为老夫在利用你,其实,老夫是确有此心啊。现如今,我关刀局看似雄踞江湖,地位难以撼动,内部实则一盘散沙啊。”
“你为何不解散了他们?”顾北直截了当地问道。
倪雄心中冷笑,脸上却静如止水,缓缓说道:“老夫想好了,此番朝中逆臣当道,而你却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便出面。老夫只能牺牲我关刀局,与逆臣决一死战,保我北国皇族长盛久安啊。”
顾北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朝楼上长缨休息的房子瞥了一眼,随即说道:“也好......千岁爷说话,朝中没有几人敢不听的,区区一个‘水神’,想必也成不了气候。我这就告辞,咱后会有期!”
这些轮到倪雄纳闷了,他心想:你大费周章前来,出手伤我弟子不说,还断了老夫的宝刀......现如今三言两语过后便要走,我倪雄的老脸还往哪搁啊?
话说回来,倪雄也就这样想想,他拿顾北却无可奈何,打不过说不过。可是,顾北却是有软肋的,他的软肋便是长缨。刚才那微微一瞥,倪雄已经断定,长缨一定在那里!
就在顾北起身,俩人心照不宣地抱拳施礼,客套一番后,顾北转身跨出门槛的当儿,倪雄的几位手下已经领悟到了他暗里做出的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了长缨所在的那间客房。
顾北来到酒楼门外,见先前出去的几人已经备好了马车候在面前,他随手接过一根马缰,翻身上马。